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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水如凉夜。
宽阔无垠的天空没有半点星子,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嘶叫从四面八方传来,声声凄凉,让人闻而心颤,心生畏惧。
安远县衙的后衙内,沿路的石灯在彻底天黑之前已经被一一点燃,没有石灯的地方,也挂了照明的灯笼,所以此刻的后衙并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微生岑白从书房里出来,关了门,转过身来,手里提了一盏灯笼,没有多余的停留,步子不紧不慢的向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此时已是深秋时分,白天还好说,每当到了夜里,白日里的热度退去,凉意四起,便让人觉得阴冷阴冷的。微生岑白出门时披了件斗篷,月牙白色,绘云纹图案,将微生岑白并不瘦弱的身躯完美的包裹住,很好的阻挡了冷风的侵袭。灯笼里的烛火被从顶端灌入的风撞的有些摇摇摆摆,在黑暗的夜里显得有几分鬼魅。
后院的凉亭里,此刻正坐了一个人,背挺得笔直,面向东方,侧对来人,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依稀辨得是一个男子。不足一米高的石桌上放着一盏灯笼和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杯。男子似乎已经饮了。
微生岑白在凉亭五米之外停下了脚步,站定,静默不语。
“今晚的月亮不怎么样啊!”不知过了多久,姜涉归开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也没有回头,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站了个人,只是在自言自语。
微生岑白却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他重新擡步走进凉亭,边走边道:“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皇上若是想赏月,不妨再等等,只是微臣怕这安远的月色,入不得皇上的法眼。”
“入不入得,也只这两夜了。”看了一眼在对面坐下来的微生岑白,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问。
“怎么?”微生岑白道:“有情况?”
姜涉归点点头,解释道:“午后收到京中传来的消息,闻家有异动,闻世容今早以探望闻淑妃为由入了宫,未时方归,然后没过多久,又从自家后门偷偷摸摸的走了,进了居天然见了一个人。”
直觉告诉微生岑白,闻世容见的这个人,一定不一般,他问:“谁?”
姜涉归危险的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这个人,是谭于方。”
微生岑白惊讶异常:“什么!是他!他还没死?”
姜涉归摇摇头,道:“没有。当初他滚落山崖后,我让谷雨去崖底找过他的尸体,并没有找到。”
微生岑白皱了皱眉头,又问:“他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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