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伍)
秦太师死了。
姜涉归离开的第二天早上,狱卒去给他送饭,喊了许久未见反应,狱卒意识到不对劲,忙打开牢门,然后发现,他的身体一片冰凉凉。
姜涉归听到消息,匆忙赶过去,却只见到一副躺著的、被一块白布盖住脸的、没有温度的尸体。
那一瞬间,姜涉归只觉得,他和秦泽熙之间,有什么东西,再也拼不回去了。
恍惚间,狱卒将一封手书交给他,说是在秦太师的手上发现的。
他打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可是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上每一个地方。
看完后,姜涉归慢慢笑出了声。开始是低低的笑声,然后笑声慢慢变大,最后,已经是大笑了,甚至还笑出来眼泪。
整个监牢之内,狱卒们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这个几近疯狂的君王,身子微微颤抖著,无人不惶恐。
他身后的白露和谷雨,是除了姜涉归之外,唯一两个还站著的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姜涉归,两人面面相觑,也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谷雨担忧的喊了他一声,“皇上……”
姜涉归仿佛没听到,他疯狂的笑着,一边笑一边说话,“你们一个个都这样,父皇是这样,太师,你也是这样!”
他在说什么,没有人知道。
“皇上!”谷雨又喊了一声,声音有些急切。这样接近崩溃边缘的姜涉归,他从来没有见过。
然后,笑声戛然而止。
姜涉归转过身来,看著自己身后的谷雨,笑了一下,笑容满是苦涩,然后他道:“谷雨,朕要怎么办?”
话毕。姜涉归轰然倒地。
“皇上!!”谷雨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接住,然后转身对呆愣中的白露道:“白露,叫御医!”
白露点点头。
“不要……”姜涉归被谷雨扶着,挣扎着想说什么。
“皇上,你说什么?”
姜涉归摇摇头,“不要让泽泽知道。”话一说完,姜涉归便没了意识。
谷雨默然。
忽然看到姜涉归手上的手书,谷雨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封手书从姜涉归的手上拿了出来。
秦太师那封手书上,一定写了什么,才会让姜涉归这样。
谷雨将手书打开。
“吾皇在上。
臣禀下。
臣与先皇相识数载,虽为君臣,亦是知己。昔年少,或犯不可饶恕之罪,今有报,臣自当受之。当年之事,错在臣,事由臣起,便由臣终。今以一死,残躯一副,报吾皇之恩。
当年事由,今难详谈,便请皇上勿怪,寥寥数字,难以诉多。三言两语,又恐言不明。只言一句,请皇上谨记,臣通敌之罪为实,待臣死后,对外言明臣死于‘昔殇’便可。
臣予诺,保太师府上下,臣死因传出,幕后操纵此事之人,自会放手,相信余下之事,皇上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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