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肆)
大理寺。
狱卒拿着钥匙,将牢门打开,然后给身后人让路。
“你先下去吧。”来人一身明黄,正是姜涉归。
狱卒点头,“是。”然后退下。
秦太师从角落的石床上下来,走到姜涉归面前,拱手作揖行礼,“皇上。”
姜涉归将他扶起,看着他,说道:“朕来看看你。”
秦太师垂眸,不语。
“把东西拿进来。”姜涉归话毕,走进来两个宫人,一人搬了一个矮几,还有两个坐垫,在地上摆好,另一个便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地上,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放在矮几上。
还有一壶酒。
“出去吧。”姜涉归对他们道。
二人颔首,提着空了的食盒出了门。
“太师,请坐吧。”
秦太师朝他拱手,“是。”
二人在矮几前面对面坐着。
姜涉归倒了酒,道:“父皇将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朕了。”见对方的秦太师并没有太多表情,放下酒壶,说:“看来太师都知道了。”同时将酒杯递给他。
秦太师接过酒杯,点头,道:“知道。猜到了。"
停了一下,姜涉归道:“父皇说得对,这世上,没有人比太师更了解他。”停了一下,又说:“关于通敌一事,太师可有什么要说的?”
“……”秦太师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先皇应该告诉了皇上,关于通敌一事,是真的。所以,我没什么要说的。如何处置,全凭皇……”
“父皇让朕保你。”不等秦太师说完最后一个字,姜涉归便开口打断他的话。
秦太师闻言,蓦然擡头,看着姜涉归,眼里有些诧异,“什么?”
姜涉归重复了一遍,“父皇让朕保你,不让你死。”
“为什……”话还没问完,声音戛然而止。停了一下,秦太师忽而笑了出来,低着头,视线不知落在何处,轻声道:“以他的性子,能猜得到。”
说完,看向对面的姜涉归,问:“那皇上的意思呢?”
姜涉归沉默了一下,然后擡头,对上秦太师的视线,目光却有些茫然,他道:“泽泽,病了。”
秦太师闻言一愣。
姜涉归道:“朕答应了父皇,会保住太师,哪怕是为了泽泽,也一定会。可是,不知道是谁,把太师当年的通敌的证据在百官之中流传了开来,朕的书案上也有一份,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秦太师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
姜涉归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继续道:“太师,朕知道,太师当年通敌,其中有一定有隐情,只要太师说出来,朕就一定能保住……”
“没有隐情。”秦太师突然开口。
“什么”姜涉归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太师看着姜涉归,说道:“当年通敌,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隐情。”
姜涉归看着他,不说话。
秦太师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然后起身,对姜涉归躬身行礼,道:“皇上,不必保我了。通敌是死罪,更何况现在证据确凿,就算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也保不住一个通敌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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