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陆)
姜涉归见她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著自己的右手上的伤处看,不禁一阵心痛,他之前竟然没发现她被荡到了,便柔声道:“还很疼吗?泽泽别怕,太医说,很快就会好的。也不会留疤……”
“为什么不会留疤?”秦泽熙却突然擡头看他,眼里满是疑问,她开口,问道:“为什么不会留疤?”
姜涉归看著她,微微红肿的眼睛,略显苍白的脸庞,还有,那双漂亮的眼睛,只是,那眼里最让耀眼的一种东西,好像,不见了。
“……泽泽,你……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泽泽。”姜涉归被这样的秦泽熙吓到了。
秦泽熙仿佛没听到听得声音,低下头,看著手臂上的伤口,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不会留疤呢?是伤的不够重吗?还是伤口不够深吗?又或者,是血流的不够多吗?”
说著,擡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就去扯右手手臂上的纱布。动作毫不顾忌,几乎是随便扯住纱布的一处就用力想将它拉扯下来。
“泽泽!!你做什么?!”等姜涉归发现并且阻止的时候,纱布已经在秦泽熙胡乱的拉扯之下,将伤口或磨或勒,弄的一塌糊涂,看起来,比没处理的时候还要严重一点。
或许是姜涉归的声音大了一些,秦泽熙茫茫然擡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蹙了蹙眉,从姜涉归的怀里挣脱出来,赤脚踏上冰冷的地面,然后开口,道:“你是谁?”
姜涉归闻言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泽熙,“泽泽,你……你别吓我……”
秦泽熙又笑,“我为什么要吓你,我认识你吗?”
姜涉归慌了,连声音都带著一份颤抖,“泽泽,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噗嗤——”秦泽熙低著头,一只手捂住嘴角,笑出声来。
“泽泽……”
秦泽熙擡起头来,脸上没了笑意,她看著姜涉归,开口,语气至极,“的确一点都不好笑。”说完,接著刚才没有做完的动作,扯住纱布。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姜涉归睁大了眼睛,喊道:“泽泽,不要!!”
“撕啦——”一声,秦泽熙手臂上包扎住伤口的雪白纱布被秦泽熙蛮力的一把扯下,在伤口处带出一片殷红。然后如坠落的白色蝴蝶,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轻轻躺在地上。
“滴答——滴答——”
“泽泽……”姜涉归顿时惨白了一张脸。
鲜血从被荡伤的伤口处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然后顺著秦泽熙垂下的手臂往下流,流过手背,流过指缝,流过手掌心,流向指尖,最后,汇聚成一滴一滴,从指尖滑落,坠落在地上,“滴答——”一声,绽开成一朵血红色的水花,散成无数滴小水珠。
秦泽熙不看他,转身往门外走去。
“泽泽,你要去哪里?”姜涉归追上去。
“姜蘅。”秦泽熙站在殿门处,忽然停下,开口喊了一声姜涉归的名字。
姜涉归闻声,猛然停下追逐的脚步,看著殿门旁的秦泽熙。
秦泽熙站在殿门旁,一手扶著殿门,尚在滴血的右手依旧垂在身侧,两人一沉默下来,“滴答——”声便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秦泽熙扶著殿门,转过半个身子来,朝身后的姜涉归笑了笑,“皇上,您喜欢臣妾吗?”
闻言,姜涉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猛地捂住心口,身子一个踉跄,几乎就要摔倒。他擡头看著秦泽熙,眼里满是恐惧。他朝秦泽熙摇了摇头,薄唇颤抖著,似乎在说什么。
秦泽熙从来不叫他皇上,也从来不自称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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