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涉归会问的这个问题,谷雨表示毫不意外。事实上,谷雨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完那封信之后,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选择救沈笑笑。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什么东一种力量,冥冥之中,在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于是他回答,“臣不知道,只是觉得,沈笑笑应该救。”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等着姜涉归的责罚。
谁知道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等到姜涉归预想中的怒气。不禁悄悄擡起头来,偷偷看了坐在金椅上的姜涉归。
姜涉归何其眼尖,当下就抓到了偷看自己的谷雨,略一挑眉,道:“怎么?很意外朕没有让人把你拖出去?”
“臣不敢。”
姜涉归轻哼了一声,说:“朕还真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你堂堂谷雨不敢的事。”
谷雨微微低着头,并不说话。
姜涉归看他一眼,看了一会儿,然后移开视线,看着桌面上的那封信和那一小撮头发,沉默了一下,将信递给了谷雨,在谷雨疑问的目光中,说道:“这封信,就由你带去给微生岑白看吧。”
“皇上……”听到这句话,谷雨先是一愣,回过神来姜涉归这句话里藏着的意思,看向姜涉归的眼里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
姜涉归看他一眼,然后起身,往御书房的里间走去。
谷雨拿着信,看着姜涉归慢慢向里间走去,看了一会儿,他转身出了御书房,往微生岑白住的地方走。
御书房里间里,姜涉归坐在案前,听着谷雨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边,他将手里才打开的一本奏折轻轻放下,对守在身边的宫女太监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宫人们应答,然后陆陆续续的退出了御书房。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姜涉归看了一眼外面,确定人都走光了,然后整个身子慢慢往后倾倒,靠在椅背上,一下子好像没了力气一样,全身都软了下来。他慢慢合上眼睛,放缓呼吸,靠在椅背上,看着很是疲惫不堪。
这样的姿势没保持多久,他擡起一只手来,挡在眼睛上,然后又没了动作。殿内中央位置,一个中等大小的雕刻精致的镂空香炉里,香烟袅袅,徐徐上升,在这寂静的殿中,添了几分不甚真实的感觉来。
谁也没有看到,姜涉归垂在身侧的那一只手的手心里,紧紧的抓着什么东西,若是有人走上前细看,就会发现,姜涉归抓在手里的,正是刚才谷雨和信一起交给他的,那一小撮属于沈笑笑的头发。
那一小撮头发,被姜涉归紧紧的攥在手里,传来露在左右两端的部分,中间的那些,都已经被攥的变形了,可想而知,他攥的很紧。
“啊……”姜涉归突然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就像是有一股气,被堵在心里,许久许久都不得发泄,然后在某一个瞬间,被突然释放出来的那种感觉。
他睁开眼睛,透过没有被手臂挡住的地方,看着屋顶。
眼里似有一汪清泉,熠熠生辉。
谷雨并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姜涉归在看到那一小撮头发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一阵不可抑止的钝痛。#####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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