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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家书泪沁思尤远,兵法详笺志亦巍(1 / 2)

卷首语

《大吴通鉴?德佑帝本纪》载:“天德二年,秦云率缇骑查抄谢渊书房,欲觅谋逆佐证。然斋中唯书满架、旧牍堆案,笔墨陈旧,无金玉之饰,无密函之藏。所存者,皆兵书、史书及历年军政公文,朱批累累,尽是忧国之思。缇骑睹之,皆生敬畏,徐靖所构‘谋逆’之辞,益发荒诞。帝览查抄所录,更增愧悔,朝堂上下,为谢渊鸣冤者日众。”

史评:《通鉴考异》曰:“书房者,心迹之镜也。谢渊身居台辅,手握兵柄,其斋却如寒士之居,唯以笔墨伴岁月,以典籍寄丹心。所存公文,见其勤政之实;批注兵书,显其卫国之志;家书泪痕,露其赤子之情。此非故作清贫,实乃本性使然。徐靖欲以书房罗织罪名,殊不知此处正是忠良最好之证。萧桓若能细察此中深意,便知天下安危,系于忠奸之辨,而非权术之谋。”

观谢渊书房

寒斋未饰玉金晖,唯闻书韵伴墨飞。

朱批盈牍忧边计,残砚留痕映赤辉。

家书泪沁思尤远,兵法详笺志亦巍。

休叹权臣常诡谲,一窗皓月度清归。

晨曦如练,薄雾似纱,漫过谢府青砖黛瓦的檐角,在庭院的老槐树下织就一片朦胧的光影。这座正一品重臣的府邸,没有寻常权贵府第的雕梁画栋、朱门鎏金,唯有一股淡淡的墨香与旧书的气息,随着晨雾在空气中弥漫,最终汇聚向府中最静谧的一隅——谢渊的书房。

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像是跨越岁月的叹息,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书房之内,没有金玉器物的璀璨光泽,没有锦绣陈设的繁复华美,唯有四壁顶天立地的书架,如沉默的卫士,守护着满架的典籍。书架由普通松木打造,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光滑,部分地方漆皮剥落,露出深浅不一的木纹,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透着一种质朴而庄重的气息。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在书架上,将泛黄的书页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辉,微风拂过,书页轻轻翻动,发出“哗哗”的轻响,宛如穿越时空的低语,诉说着主人与书为伴的日夜。

书架之间,一张普通的榆木书桌静静伫立,桌面被常年滴落的墨汁浸染出深浅不一的暗痕,边缘还有几道磕碰的缺口,那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也是主人勤勉的见证。桌上,一沓素色宣纸整齐叠放,纸的质地粗糙,纤维清晰可见,绝非宫中御赐的名贵贡宣,却承载着治国安邦的千钧重量。三支毛笔并肩而立,笔杆由普通竹料制成,表面斑驳,甚至有几处细小的裂纹,笔尖早已磨秃,露出里面的笔毛,显然是经受过无数次伏案疾书的磨砺。最引人注目的,是桌角那方残旧的端砚,砚台边缘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像是不慎跌落所致,却被精心修补过,砚池里还残留着干涸的墨渍,池底沉淀着厚厚的墨垢,用指尖轻轻触碰,便能感受到岁月的厚重与主人的深情。

墨香袅袅,与旧书的霉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那是知识的芬芳,也是赤诚的味道。随手抽出一本摊开在桌案上的《孙子兵法》,书页间夹着几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谢渊手写的战术注解,字迹遒劲有力,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纸面,甚至在空白处画了简单的布阵图,标注着“此处可设伏”“敌军必经之路”等字样,墨迹深入纸背,可见当时主人的专注与急切。便签的边角已经卷起,有些地方还沾着淡淡的水渍,或许是某个深夜,主人为构思边防策略而彻夜未眠,不慎滴落的汗珠或泪水。

书桌的另一侧,堆叠着几摞厚厚的公文卷宗,最上面的一叠标注着“天德二年边防部署”的字样,纸页边缘已经卷起,上面密密麻麻的朱批字迹,正是谢渊的手笔。“灾民无食,如国无柱,当速调粮,不可延误片刻”“边军戍守辛苦,军饷务必足额发放,严查克扣之徒”,一句句朱批,字字句句皆是忧国忧民之思,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担当。这些公文,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敷衍的套话,只有最实在的关切,最迫切的诉求,见证着一位权臣对江山社稷的赤诚守护。

书桌的抽屉里,藏着另一番温情天地。一叠厚厚的家书用细红绳捆扎得整整齐齐,信封泛黄,上面是谢渊工整的字迹。拆开一封,里面没有朝堂的权谋算计,只有寻常人家的思念与叮嘱:“近日边关稍安,唯念家中米粮是否充足,昭儿学业有无长进”“冬寒将至,切记为孩子们添衣,勿要节省”。字里行间,满是铁汉柔情,与公文中那个雷厉风行的尚书判若两人。信纸的角落,还留着淡淡的泪痕,那是对妻儿的牵挂,是对家庭的眷恋,也是这位常年为国操劳的忠臣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窗外,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将那方残砚映照得愈发清晰。砚池里的墨垢仿佛也被赋予了生命,折射出淡淡的赤辉,那是忠诚的颜色,是初心的光芒。书架上的典籍在阳光下静静矗立,《史记》《左传》《吴子》……一本本都是历史的沉淀,也是谢渊汲取智慧的源泉。扉页上,“忠奸自有公论,功过留待青史”的字迹虽已有些黯淡,却依旧透着一股穿透岁月的力量,那是主人的人生信条,也是他一生的坚守。

书房的角落,一个陈旧的木质卷宗盒静静摆放,盒身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内里的木纹,盒盖内侧贴着褪色的标签,记录着“青州赈灾明细”的字样。打开盒子,里面的公文详细记录着当年赈灾的每一笔开销,每一个流程,谢渊的批注密密麻麻,从粮款的调度到药材的发放,事无巨细,尽显勤勉。很难想象,一位手握全国军政大权的正一品重臣,会对这些琐碎的事务如此上心,更难想象,他会在这样一间清贫的书房里,日复一日地为百姓的生计、国家的安危操劳。

微风再次拂过,卷起桌上的一页宣纸,纸页在空中轻轻翻飞,最终落在那方残砚旁。阳光透过窗棂,在宣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这一刻,书房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静谧而庄重,没有权力的倾轧,没有奸佞的构陷,只有墨香、书香与一颗赤诚之心在空气中交融。

这间寒斋,没有玉金之晖的装点,却有着比任何珍宝都更珍贵的精神财富。它是谢渊的精神殿堂,是他运筹帷幄的战场,也是他安放初心的港湾。在这里,他以笔墨为剑,以典籍为盾,守护着大吴的江山社稷;在这里,他以家书为念,以亲情为暖,支撑着疲惫的身心;在这里,他用一生的坚守,诠释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真谛。

窗外的皓日渐渐西斜,余晖透过窗棂,为书房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这间简朴的书房,如同一位沉默的见证者,见证着一位忠良的赤诚与坚守,也将见证着正义的伸张与真相的昭雪。它或许没有奢华的装饰,却以其独特的魅力,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后世为官者的精神标杆,激励着无数人坚守初心,砥砺前行。而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墨香与书香,也将永远萦绕在谢府的庭院里,诉说着一段关于忠诚、勤勉与清贫的传奇。

玄甲缇骑的靴声在谢府回廊上渐行渐远,最终停在书房门前。京营副将秦云抬手示意,两名缇骑上前,轻轻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书房的沉寂,一股混杂着旧书霉味、淡墨清香与干燥木料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与府中其他地方的质朴气息一脉相承,却更添了几分书卷的厚重。

秦云率先踏入书房,目光所及之处,竟无半分权臣书房应有的奢华。满墙的书架顶天立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窗前,密密麻麻摆满了书籍,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书架由普通松木打造,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光滑,部分地方的漆皮剥落,露出内里的木纹。

架上的书籍大多是兵书、史书与兵法注解,《孙子兵法》《吴子》《左传》《史记》等典籍整齐排列,书页泛黄发脆,不少书脊已经开裂,甚至有几本书的封面用细麻绳重新装订过,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无数次,连边角都被摩挲得圆润光滑。

监察御史王宪紧随其后,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微微蹙起。他本以为能在书房找到些蛛丝马迹,或是金银珠宝,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寒素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先前被徐靖灌输的“谋逆”成见,悄然松动了几分。

缇骑们分散开来,开始按流程搜查,动作却下意识地放轻了许多。或许是这书房的氛围太过肃穆,或许是那些泛黄的典籍自带一种威严,让他们原本的功利与急切,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敬畏所取代。

书架的角落里,堆着几摞陈旧的公文卷宗,最上面的一叠用细木签标注着“天德二年边防部署”“青州赈灾明细”“边军军饷核查记录”等字样,纸页边缘已经卷起,有些地方还沾着淡淡的水渍与墨痕。

秦云随手抽出一卷“青州赈灾明细”,展开来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朱批字迹遒劲有力,正是谢渊的手笔。其中一条批注写道:“灾民无食,如国无柱,当速调粮,不可延误片刻,违者以军法论处!”墨迹深入纸背,可见当时谢渊的急切与坚定。

王宪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孙子兵法》,书页间夹着几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谢渊手写的战术注解,字迹密密麻麻,甚至在空白处画了简单的布阵图,标注着“此处可设伏”“敌军必经之路”等字样,显然是他研读兵法时的心血结晶。

他又抽出一本《史记》,扉页上用浓墨写着“忠奸自有公论,功过留待青史”十二个字,墨迹虽因年久而略显黯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力量,仿佛能看到谢渊写下这行字时,眼神中的澄澈与决绝。

一名年轻的缇骑忍不住伸手触碰书架上的书籍,指尖划过粗糙的书页,心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一位权倾朝野的重臣,书房里最珍贵的财富,竟是这些不能变现的典籍与文书。

卷宗旁散落着几个用了多年的木质卷宗盒,盒身的油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深浅不一的木纹,盒盖内侧还贴着褪色的标签,记录着卷宗的类别与年份。秦云打开一个标注“边军军饷核查”的盒子,里面的公文详细记录着各地军饷的发放情况,每一笔都有清晰的核对痕迹,部分页面还贴着谢渊批示的纸条,要求户部严查克扣军饷的官员。

“这些公文,皆是谢大人亲自督办的政务。”王宪拿起一份关于九门布防的奏折底稿,上面的修改痕迹密密麻麻,可见谢渊对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身为太保兼兵部尚书,他竟要亲力亲为到这种地步,实属罕见。”

秦云接过奏折底稿,看到上面标注的日期,正是去年北元犯边的紧急时刻。当时谢渊连续三日未曾合眼,坐镇兵部调度粮草与兵力,最终成功击退敌军,这份底稿上的字迹,正是他当时疲惫却坚定的写照。

一名负责搜查书架的缇骑汇报:“统领,御史大人,书架上除了书籍和公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件,更无金银珠宝。”秦云点了点头,心中的震撼愈发强烈,这样一位勤勉的重臣,怎么会是通敌叛国的逆贼?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卷宗上的朱批的,仿佛让那些字迹活了过来,诉说着谢渊多年来为国家操劳的日日夜夜,也让在场的每个人,对“谋逆”的指控愈发怀疑。

书桌靠窗摆放,是一张普通的榆木桌,桌面被常年滴落的墨汁浸染出深浅不一的暗痕,边缘还有几道明显的磕碰缺口,显然是使用多年的旧物。桌上整齐地叠放着一沓素色宣纸,纸的质地粗糙,纤维清晰可见,绝非宫中御赐的名贵贡宣,只是寻常市井所能买到的普通纸笺。

宣纸旁立着三支毛笔,笔杆由普通竹料制成,表面斑驳,甚至有几处细小的裂纹,笔尖早已磨秃,露出里面的笔毛,显然是长期高强度使用的缘故。一方端砚摆在桌角,砚台边缘有细小的裂痕,像是不慎跌落所致,却被精心修补过,砚池里还残留着干涸的墨渍,池底沉淀着厚厚的墨垢。

“大人,您看这里。”一名缇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正指着书桌左侧的抽屉。秦云与王宪连忙上前,只见缇骑缓缓拉开抽屉,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密函暗信,只有一叠厚厚的家书,用一根细红绳整齐地捆扎着。

秦云伸手取出一封,信封已经泛黄,上面是谢渊工整的字迹,收信人是“妻儿亲启”。拆开一看,信中内容并非朝堂权谋,而是寻常人家的思念与叮嘱:“近日边关稍安,唯念家中米粮是否充足,昭儿学业有无长进。冬寒将至,切记为孩子们添衣,勿要节省。”

抽屉深处,还藏着一个小小的锦囊,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缕用红绳系着的孩童胎发,还有一枚磨得光滑圆润的桃木平安符,符上的“福”字已经有些模糊,想来是谢渊为幼女谢昭所留,是这位武将心中最柔软的牵挂。

就在众人沉浸在书房所透露出的赤诚与清贫中时,一名身着玄夜卫服饰的亲信悄悄凑到王宪身边,眼神闪烁地压低声音:“御史大人,徐大人有令,若书房搜不到罪证,便将这封伪造的通敌密信夹在兵法书中,回京复命时也好有个交代,否则我等都要受牵连!”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的信函,信封上模仿着谢渊的私印样式,却因技艺拙劣,与谢渊平日的印章风格相去甚远。王宪的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生怕被其他人发现,心中瞬间陷入两难。

他深知徐靖的手段,若是违逆,日后在朝中必定没有好果子吃;可眼前的书房,处处彰显着谢渊的忠良,若真的参与栽赃,无疑是助纣为虐,良心难安。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迟迟没有接过那封密信。

那名亲信见王宪犹豫,语气愈发急切:“大人,事不宜迟,再拖延下去,若被秦将军发现,我们都难逃罪责!徐大人说了,事后必有重谢,还会保举大人晋升!”

这番话像是一剂毒药,诱惑着王宪向黑暗妥协。他深吸一口气,正要伸手去接,却突然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瞬间浑身一僵。

秦云早已察觉到这边的异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盯着那名亲信与犹豫不决的王宪。“王御史,”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王宪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那名亲信更是紧张得浑身冒汗,想要将密信藏回怀中,却被秦云厉声喝止:“站住!把东西拿出来!”缇骑们立刻围了上来,目光不善地盯着那名亲信,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亲信见状,知道无法隐瞒,只能硬着头皮将密信递了出去,强作镇定道:“秦将军,这只是一封普通的书信,并非什么可疑之物。”秦云接过密信,拆开一看,上面的内容竟是谢渊与北元的“往来约定”,字迹刻意模仿谢渊,却漏洞百出。

“普通书信?”秦云冷笑一声,将密信掷在桌上,“这封伪造的通敌密函,你竟敢说是普通书信?徐靖派你来,就是为了做这种栽赃嫁祸的勾当吗?”他的语气带着雷霆之怒,吓得那名亲信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

“我等奉旨查抄,是为澄清真相,而非助纣为虐。”秦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郑重,“谢大人书房之内,笔墨见心,典籍言志,满室皆是忧国忧民之思,何来谋逆之证?谁若敢在此地动任何手脚,休怪我按军法处置!”

王宪站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他看着桌上的伪造密信,又看看周围缇骑们鄙夷的目光,再想想书房里那些饱含心血的公文与家书,心中的羞愧与悔恨油然而生。他深知,自己刚才险些迈出了错误的一步,沦为千古罪人。

“秦将军说得对,查案当以事实为依据,岂能弄虚作假?”王宪猛地回过神来,对着那名亲信厉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证据诬陷忠良,该当何罪?”他的态度转变之快,让亲信措手不及,也让秦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王宪走到秦云身边,语气诚恳:“秦将军,方才是我糊涂,险些被奸人蒙蔽。谢大人的忠良,今日我等亲眼所见,绝不能让奸佞的阴谋得逞。这封伪造的密信,我会如实记录在案,回京后一并禀报陛下。”

那名亲信见王宪倒戈,顿时慌了神,大声辩解:“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奉徐大人之命行事,你们得罪了徐大人,日后都没有好下场!”秦云不屑地冷哼一声:“我秦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知坚守公道,不知畏惧权贵!你勾结奸佞,伪造证据,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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