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昼抬起头,目光恳切甚至带着一丝哀求地看着商芜。
“我知道她不在乎这些,她陆优什么都不缺,但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一点事了。”
“阿芜,我求你,等我……等我走了以后,你帮我多照顾照顾她,她脾气倔,冲动,有时候看着精明,其实心里挺软的,容易吃亏。”
“你帮我看着点她,别让她再被人欺负了。”
他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却又强行忍住,将那份文件郑重地塞到商芜手里。
商芜握着那叠沉甸甸的文件,听着他如同交代遗言般的嘱托,心里酸涩愧疚又无奈。
她几乎喘不过气。
程昼到了这个时候,心心念念的,还是陆优的将来。
这让她还怎么能继续演下去?怎么能看着他在这假呢绝症中痛苦沉沦。
“程昼,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她急切地想要解释。
“我累了,阿芜。”
程昼却再次打断她,仿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声音低不可闻。
“我想睡一会,你回去吧……”
看着他紧闭双眼、拒绝交流的样子,商芜所有到嘴边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她拿着那份文件袋,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最终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替他掖好被角。
商芜轻声说了句好好休息,心情复杂地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陆优已经不见踪影,应该是独自离开了。
商芜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有些纠结。
她原本想用一剂猛药唤醒两人深藏的感情,却没想到这药下得太猛,。
她不能再犹豫了,必须立刻说出真相。
商芜没有回工作室,直接开车回了家。
陆让正抱着玉雾在客厅里踱步,小家伙似乎有些困了。
看到商芜一脸凝重地回来,陆让将孩子交给月嫂,走了过来。
“怎么了?医院那边情况不好?”陆让问着,注意到商芜手里还拿着一个陌生的文件袋。
商芜摇了摇头,又点头。
她拉着陆让走进书房,关上门,靠着门板,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商芜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后怕:“陆让,我做了一件事。”
陆让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眼神,心头一紧,握住她的手。
“什么事?慢慢说。”
商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陆让的眼睛,一字一句坦白:“程昼的病…是假的,白血病是我和医生联合起来骗他的,他根本没病。”
“什么?”陆让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震惊,“阿芜,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检查报告……”
“检查报告是伪造的,症状是用了一些药物暂时模拟的。”
商芜语气充满了懊悔,“我只是看他们两个人明明互相在乎,却因为骄傲和误会闹到要离婚的地步,我想逼他们一把,想让他们在以为生死相隔的时候,能看清自己的心,能放下那些争执,我以为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她越说声音越低:“可是我没想到程昼的反应会那么激烈,他好像真的心死了,他刚刚还在跟我交代遗言,把他所有的财产都托付给我,让我以后照顾优姐,陆让,我好像玩脱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让听着他就的坦白,震惊过后,慢慢理清头绪,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了解商芜,知道她初衷是好的。
陆优看着商芜懊悔害怕的样子,只是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沉声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除了我和那个医生,没有别人了。”
商芜埋在他怀里。
陆让沉默了片刻。
现在的情况确实非常棘手。
程昼那边万念俱灰,陆优那边崩溃痛苦。这个真相必须尽快揭穿,但揭穿的方式和时机,需要慎之又慎,否则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
陆让最终做出了决定,他松开商芜,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严肃,“但是不能直接冲过去说,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首先,要确保他们两个都在场,一次性说清楚。”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这件事比处理上亿的并购案还要耗费心神。
“我先联系那个医生,确认程昼的身体状况,至于怎么跟他们说…,我们再好好想想。”
商芜依赖地看着陆让,知道他此刻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和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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