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三人也持棍棒或匕首,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惯于厮杀的亡命徒!
“马老三!滚出来!”刀疤刘的声音如破锣,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一脚踢翻门口空条凳,目光如毒蛇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火塘旁仍低头削木棍的马三身上。
客栈内的喧闹瞬间安静。雇佣兵眼神冰冷,手摸向腰间;少数民族汉子停止喝酒,手按刀柄;钱老板和红姐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窗边的斗笠女依旧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马三终于停下动作,缓缓抬头,露出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他眼睛不大甚至有些浑浊,但目光平静如深潭,毫无波澜地看着刀疤刘:“疤刘,有事?”声音沙哑低沉,带浓重本地口音,语速不快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少他妈废话!”刀疤刘用砍刀指着马三,唾沫横飞,“上个月从老子地盘过的那批‘山货’,是不是被你的人吞了?!识相的把货吐出来,再赔这个月的‘过路费’!不然,老子今天拆了你这破店,把你绑去蛇谷喂蟒蛇!”
“货?”马三慢悠悠放下小刀和木棍,拍了拍手上木屑,“疤刘,道上规矩,过了界的东西,谁捡到算谁的。你那批货是自已押的人不顶事,半道被‘黑风寨’的野狗叼了去,关我老马什么事?至于过路费…”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我马三在这开栈三十年,给各路神仙烧的香火钱够多了,还轮不到你疤刘来收!”
“放你娘的屁!”刀疤刘勃然大怒,显然被戳到痛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砸!”
他身后三个大汉狞笑着,抡起棍棒就朝最近一张桌子砸去——那桌旁正坐着两个喝得半醉、像药材贩子的外地人!
眼看棍棒就要落下!
咻!咻!咻!
三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乌光如鬼魅般撕裂空气,精准射向三名大汉持械的手腕!
噗!噗!噗!
三声极轻的入肉声!
“啊!!”“我的手!!”
三名大汉同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棍棒匕首瞬间脱手!他们惊恐地看着手腕上的细小红点,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如同被抽掉骨头!
刀疤刘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伤了手下,只看到三道细微乌光一闪而逝!
“谁?!谁他妈暗箭伤人?!滚出来!”刀疤刘又惊又怒,挥舞砍刀,目光如饿狼扫视昏暗大堂。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投向客栈门口——
一个穿深色野战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苏吕)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那里。
他手中把玩着几枚细如牛毛、闪幽冷寒光的银针,眼神平静无波,如在看几只聒噪的蝼蚁。
“滚。”苏吕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穿透力,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杀意,“或者,留下。”
刀疤刘看着苏吕平静得可怕的眼神,又看看三个手腕流血、惊恐哀嚎的手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行走江湖多年见过狠人,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令人心悸的手段!这年轻人…太邪门!
“你…你等着!”刀疤刘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句,不敢再看苏吕,拖着三个手下如丧家之犬般狼狈逃出客栈,连狠话都没放完。
客栈内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苏吕这雷霆手段震慑,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充满惊疑、忌惮与探究。
苏吕无视众人目光,径直走到火塘旁,在马三对面的空条凳坐下。
他拿起桌上粗陶碗,倒了碗浑浊米酒仰头喝下,辛辣滚烫的酒液入喉,驱散雨林湿寒。
他放下碗,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沟壑纵横的脸:“马三爷?”
“刀爷的朋友?”马三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明显波动,带着审视和了然。
“苏吕。”
马三点点头,布满老茧的手指在粗糙桌面上轻轻敲击两下,发出笃笃声响。
他浑浊的目光越过苏吕肩膀,扫了一眼窗外愈发低沉的铅云和隐约的闷雷:“苏先生,这雨…要来了。黑石涧…也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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