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喧嚣在王俊一群纨绔子弟的狼狈身影中骤然凝固,水晶灯的光芒洒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上,却掩不住江小雪与苏吕身上那股清冽的锐气。
两人穿过攒动的宾客,像两道破开浊流的冰锋,径直走向深处那片僻静的休息区。
那里,几位气度沉稳的老者正低声交谈,为首者正是南江商界德高望重的泰山北斗——刘老。
“刘老。”江小雪的声音清冷如旧,却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尊敬,微微欠身的姿态优雅得无可挑剔。
刘老年逾古稀,银白的发丝下是矍铄的精神,慈和的面容见了江小雪,眼中当即漾起真诚的笑意:“小雪来了,快坐。”
目光转至她身后半步的苏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与赞赏,“这位便是苏小友吧?气度沉稳,后生可畏。有你在小雪身边,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能放心些。”
“刘老过誉。”苏吕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得不起波澜。
他安静地立在江小雪侧后方的阴影里,像一柄敛了锋芒的古剑,看似融入背景,却无人敢轻视半分。
“坐,都坐。”刘老再次招呼。江小雪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优雅落座,苏吕则选了个微妙的位置——距江小雪斜后方一步之遥,既能护住她的侧翼,又不显得喧宾夺主。
就在这时,一个穿藏蓝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匆匆走来,脸上爬满了焦虑。
他是刘老的长子,刘氏集团现任掌舵人刘志远,先对江小雪点头致意,随即俯在刘老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骨子里的焦灼:“爸,陈老那边出事了!刚才在偏厅休息时,他突然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就倒了!私人医生初步判断是急性心梗,急救药用了,可没什么效果!救护车最快还要十五分钟……这可怎么办?”他的额角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陈老是与刘老齐名的商界元老,更是刘家的铁杆盟友,若在刘家主办的酒会上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刘老闻言,慈和的面容瞬间凝重,握着紫砂壶的手微微一紧,指节泛出淡淡的白。
江小雪清冷的眸光也轻轻一颤,敏锐地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骤然浓烈起来。
几乎是同时,苏吕的目光已越过人群,精准锁定了宴会厅侧门通道处的骚动。
几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正簇拥着一副临时搭起的担架,担架上的老者面色灰败如纸,双目紧闭,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一只手死死捂着心口,痛苦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一个提药箱、戴金丝眼镜的私人医生正满头大汗地做着心脏按压,手法标准却透着掩饰不住的绝望——黄金抢救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
“刘老,”苏吕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位老先生心脉闭阻,邪气冲心,再拖下去,神仙难救。”
话音不高,却清晰地撞进刘老与刘志远耳中。
刘老猛地抬头看向苏吕,眼中瞬间爆发出希冀的光:“苏小友!你……你能救?!”
刘志远更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望着苏吕,声音都带着颤抖:“苏先生!求您出手!陈老对我刘家恩重如山!”
江小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首,清冷的目光落在苏吕身上,有询问,更有一份无声的信任。
“带路。”苏吕言简意赅,一步踏出便越过刘志远,朝着侧门通道快步走去。
他的步伐不算快,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踏着无形的气场,所过之处,拥挤的人群竟不由自主地分开一条通路,仿佛被那股沉稳的力量震慑。
江小雪立刻起身,对刘老道:“刘老,您慢些。”随即快步跟上,黑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偏厅入口已被保镖封锁,气氛凝重得像块浸了水的铁板。
陈老躺在临时拼凑的长沙发上,私人医生还在徒劳地做着心脏按压,汗水浸透了衬衫,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无力。
几位闻讯赶来的商界大佬围在周围,个个面色凝重,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让开!”苏吕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周遭的低语。
私人医生下意识地抬头,见一个穿礼服的年轻人快步走来,眉头当即皱起:“你是谁?别捣乱!病人情况危急……”
苏吕根本没理会他,目光锐利如刀,瞬间扫过陈老的面色、唇色、捂在心口的手,以及那微弱的气息。
心中已然明了——急性心肌梗死,心脉瘀阻,邪气攻心,已是危在旦夕!
他一步跨到沙发前,右手闪电般探出,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并拢的食指与中指精准无比地落在陈老胸前的膻中穴,一股温润却极具穿透力的气息瞬间透入!
“呃……”陈老痛苦扭曲的面容猛地一松,喉咙里挤出一声细微的抽气,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一丝生机。
私人医生看得目瞪口呆,连心脏按压的手都忘了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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