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刚过,各宫陆续用完晚膳,都在暗中留意着九州清晏的动静。
最终,敬事房太监捧着绿头牌进去不久,就传来了皇上摆驾清凉殿的消息,其实这个事在大多数人预料之中的。
华妃闻讯,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她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边的赤金点翠步摇,心道:果然那些个阿猫阿狗,终究是比不上她的。莞常在带着那个答应今日那般卖力献艺又如何?还不是要败在她手下。
“皇上驾到——”
华妃袅袅婷婷地迎至殿门,盈盈下拜:“臣妾恭迎皇上。”
胤禛含笑扶起她:“爱妃不必多礼。”
落座后,华妃绕至胤禛身后,纤纤玉指轻轻为他揉按肩颈,语气娇嗔:“臣妾还以为皇上今日要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去呢,没想到皇上还惦记着臣妾。”
胤禛被她这话逗笑,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朕哪敢忘了你?若是真不来,只怕有人要在被窝里偷偷掉金豆子了。”
“皇上~”华妃不依地轻捶他的肩头,粉拳如雨点般落下,力道却轻柔得像是在挠痒痒,“臣妾岂是那般善妒之人?”
“当真不是?”胤禛作势起身,“那朕这就走?”
华妃急忙扯住他的腰带,指尖将明黄色的绸料攥得紧紧:“皇上!臣妾……臣妾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嘴上这般说着,手上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胤禛无奈摇头:“朕不过说笑罢了。先去沐浴更衣吧,这一身的汗。”
华妃这才展颜,立刻吩咐宫人准备沐浴事宜。
待胤禛往浴殿去了,她也在颂芝的伺候下转到侧殿梳洗,换上一身樱粉色软烟罗寝衣,衣襟处用银线绣着缠枝海棠,在烛光下隐隐泛着流光。
回到内室时,胤禛也已换好明黄色寝衣,正坐在榻边翻书。见她进来,便放下书卷问道:“前几日你说有事要与朕商量,究竟是何事?”
华妃想起晋位之事被皇后搅黄,心头一阵不快,顺势提起早已盘算好的主意:“皇上,臣妾是想说说四阿哥的事。”
胤禛挑眉。这些时日华妃对老四可没什么关注,分明是见他身子废了便失了兴趣,此刻突然提起,倒让他生出几分好奇:“嗯,你说。”
“臣妾见四阿哥近来很是消沉,想来是身子的事让他受了打击。”华妃挨着胤禛坐下,语气恳切,“皇上身为慈父,或许该想个法子宽慰他,让他知道您始终是关心他的。心情舒畅了,于养病也有益处。”
“爱妃有何高见?”
华妃眼波流转,身子又往前倾了几分,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皇上,臣妾想着,不若您直接给四阿哥赐婚呢?”
她见胤禛神色不变,便继续道:“您想啊,四阿哥如今身子这般情形,往后议亲难免要被人拿来做文章。若是您亲自赐婚,既是天大的恩典,也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四阿哥再怎么样也是龙子凤孙,不是任人轻贱的。”
胤禛眸光微动,唇角似笑非笑:“听爱妃这意思,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可不是嘛!”华妃顿时眉飞色舞,连声音都扬高了几分,“臣妾这不就想起上次乌拉那拉家那位格格的事吗?上回是臣妾考虑不周,险些损了格格的清誉,这些日子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呢。”
她故作懊恼地蹙了蹙眉,“也不怪皇后娘娘近来总是话里话外地刺臣妾,确实是臣妾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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