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淑和公主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自己的女儿被嫔妃私自拘着,他心里总归是不痛快的。
加上先前赏花宴的事,还有他本就瞧不上敬嫔那怯懦的性子,正好便借此机会罚了下去,也算是疏通心神。
况且他是天子,罚了便罚了,也确实只是琐事一件。
而昭妃能懂他的心思,并带回这样的嘱托,也定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样最好,看来他们之间却是很有默契。
既有这般默契,那也自然该赏。于是雍正转头对身旁的小夏子吩咐道:
“去朕的私库,把那座万载春江如意屏风,还有新烧好的那批彩釉瓷盘,一并送到永寿宫给昭妃。
再跟她说,这两日朕政务忙,缓些时候便去看她和弘曦。”
“奴才遵旨!”小夏子躬身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而苏培盛见小夏子退了下去,忙悠悠几步,悄悄站到了小夏子方才侍立的位置。
对此,雍正自然有所察觉,而他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苏培盛,也没有多说什么,又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可就这轻飘飘一眼,却让苏培盛心里七上八下的,站在那儿浑身不自在,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又静了好一会儿,雍正也始终低着头批阅奏折,却忽然开口,问向苏培盛:
“你说这后宫里,可还有哪些人适合抚养淑和?”苏培盛闻言心里一紧,瞬间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亏得今日见了昭妃的态度,想通了其中利害,不然他此刻怕是还像从前那般,傻愣愣地替莞贵人说话。
而如今他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犯蠢,所以他不仅不能提,还要略微阻拦一番,先打消皇上对自己的疑心要紧。
至于莞贵人谋划公主抚养权的事,他也只能先说声对不住了。
“回皇上,奴才瞧着,延禧宫的富察贵人和钟粹宫博尔济吉特贵人倒也合适。
富察贵人先前因时疫没了腹中的孩子,若是能得公主的抚养权,也必定会尽心照料;
而博尔济吉特贵人出身蒙古大族,想来也定是乐意抚养公主的。”
“哦?那莞贵人便不合适么?”雍正闻言,大感意外的抬眼,可语气里却听不出倾向,
“奴才倒是听闻,莞贵人近来一直在调理身体,想是也盼着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苏培盛刚说完,就听雍正不置可否地“呵”了一声,却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低头继续翻着奏折。
博尔济吉特贵人最先被他排除。毕竟若是把淑和交给她抚养,也就明摆着是要让公主将来去蒙古和亲。
他这个女儿命途本就不顺,他也舍不得再让她远嫁;况且先帝的公主众多,真要和亲也轮不到自己的女儿。
外人总说他狠戾苛责,那他就偏要在女儿的婚事上多留几分疼惜,如此,博尔济吉特氏自然也就入不了他的眼。
再看富察氏,那娇嗔任性的性子,怕是连自己都照料不好,又怎会用心教养淑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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