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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正文完 “那朕呢?”温行……(1 / 2)

第95章正文完“那朕呢?”温行……

“那朕呢?”温行川又问了一遍,眼中满是期冀。

但冷元初没有回他,抱着女儿站了起来,倚靠在方亭的石柱旁。

温行川心脏一沉。一切都已水落石出,她为何还不肯回心转意,应他一句,她爱他?

“蘅蘅,你还有哪些事情想做,告诉朕,朕许你。”温行川说罢即后悔,妻子若是说想走,他怎么办?立刻换了话题:

“你之前记在本上的那些……叫什么香氛?需要朕帮你什么?你尽管讲。”

温行川走到冷元初身旁,微微躬下身体,注视妻子明珠蒙尘的娇靥,沉下耐心讲道,“若是需要的花卉在江宁寻不到,朕就设个采花侍郎,帮你搜罗大燕各种琪花仙草,好不好?”

冷元初仍旧没有多言,把女儿抱高些,揉起女儿毛茸茸的脑袋瓜。她在想,若是温行川知道她是冷兴茂的女儿,又该如何是好?

得知是温裕向她投毒的那一刻,她几乎已经疯了。现在,同样的抉择发生在温行川身上,他还会包容她吗?

冷元初提不起心神思考旁的,抱着女儿的臂膀逐渐无力。温行川正一眼不错看着妻子,心情随着她波动的情绪起伏,终是忍不住,伸手掐着女儿的咯吱窝,准备把熙安放到地上,再好好问问妻子怎么了。

但女儿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

小小人儿力气不小,竟把温行川的手背打红了。

“坏阿爸,离远点!”熙安气嘟嘟说罢,转过头面向冷元初,用两只短短的食指一齐推着冷元初的唇角,让她阿娘的朱唇变成月牙,再耐心哄着,“我帮阿娘把阿爸打走了,阿娘,同熙安乐一乐嘛。”

-

慈宁宫里,林婉淑破天荒地对着魏嫆痛哭。魏嫆执着手帕坐到一旁,环着亲家母的肩膀,小心翼翼帮她擦眼泪。

林婉淑哭着说:“我不知道是冷兴茂对吾儿下的死手,还强求他娶冷元初……我真是对不起儿子……”

魏嫆能理解林婉淑的自责,拍着她的背讲道:“兴许她不是冷兴茂的孩子呢?我在冷家庄那几日,听说当年邱馥有外人,但这件事,只有她肯承认才……”

林婉淑僵了一下,看向魏嫆。她知道此话并非空xue来风,那聚宝门外的长干寺,本就是冷兴茂修给女儿也就是冷元初的。但冷元初在永康元年的正月突然被弃,就是因为他怀疑女儿并非他的血脉。

林婉淑瞪着魏嫆好半天后,垂首咬着帕子说道:“你不用弄歪门邪道劝我,川儿娶便娶了,我不会迁怒到儿媳身上。我只是觉得从前亏欠他和宁儿太多,现在还在做对不起孩子的事情……”

魏嫆深深叹气。

无论真假,那孩子被调包是真。再想冷元初从出生就是早产儿,不知该可怜这个命苦的姑娘,还是可怜那个叫沈妤的女子。

“我想,咱们该一起把这件事压下来,不要让蘅姑知道这件事。”魏嫆讲话间改了口,“不要让初儿和行川知道这件事,你看可行吗?”

林婉淑想了想,终是用这个理由劝住自己,就当儿媳的确是邱馥与旁人所生之子,这样她心里还能过得去那个坑苦儿子的槛。

魏嫆见亲家母情绪稳定,举着帕子将这张美了半辈子的脸颊好好擦一遍,被林婉淑推了一把,“你离哀家远一点。”

魏嫆知道林婉淑计较之前那场摩擦,和她道了歉,“那天我是真怕你刁难初儿,但既然是初儿伤了行川,我代女儿向你道歉。”

“事情都发生了,道歉有什么用?”林婉淑越过殿门看着亭子里垂立在儿媳身旁的儿子,哑哑地问向魏嫆,“之前替雪堂劝你时,你说不管初儿是不是雪堂的私生女,你都接受。假如这次查出来确实如此,你还会与雪堂过日子吗?”

林婉淑想不明白,那日,魏嫆哭哭啼啼一边骂那位“死鬼”,一边又说既然是冷元朝的女儿那就是她魏嫆的女儿,还没等她劝两句,魏嫆就安慰好了自己。

魏嫆把林婉淑戴着华宝的手拽过来好好欣赏,一边抚着一边说:“当然。”

“为什么?”林婉淑一下子蹙紧柳眉,险些脱口她为何会对仇敌的儿子一点恨意没有。

林婉淑知道魏嫆对冷兴茂新怨旧仇绝非斗量。以及三十年前,邱馥对他这个大房媳妇算不上多好,她问道:“你为何会对冷元朝如此忠贞?”

“因为爱,傻姐姐。”魏嫆拍了拍林婉淑的手,擡眼看着眼前人,“我爱雪堂,就这么简单。”

林婉淑猛然想到温琅,眼眸闪过一丝难以细察的微光。

-

在慈宁宫用过膳,温行川带着冷元初回到仰止园。

温行川握着妻子的手走过曲桥,看着西边的晚霞,像是对冷元初讲话,又像是自嘲自己那颗无处寄托的心:“朕知道你有心事,但朕不是你第一个想要倾诉的人。”

温行川回想起,冷元初嫁给他后,遇到委屈从不与他这个夫君说,反而写信向冷元知倾诉。他竭力克制自己不去嫉妒冷元知,甚至痛恨起苍天,为何不是他执着她的手将她养大!

思至此,温行川突然站住,轻轻一拽,让冷元初前行的脚步顿住,滚入他的怀抱。

“你在西洋那些年,是不是从未想过朕?”温行川来不及等冷元初回答,或是恐惧于冷元初说“是”,低头吻住她的唇,怕她出言伤他。

心脏像是被她玩弄在手心里,狠狠地蹂躏。

“蘅蘅,你讲你爱朕,好吗?”温行川抱着冷元初走到湖心亭,扶推着她坐在石凳上,随即单膝跪在妻子面前。

冷元初低着眼眉看向温行川渴望的凤眸,和二人紧紧攥在一起的手,轻声问道:“陛下,如果我是冷兴茂的女儿,你还会爱我吗?”

“当初娶你的时候,你就是冷兴茂的女儿。”温行川苦笑一声,只当妻子换着花样拒绝他,调整思绪郑重讲道,“那时朕明知冷兴茂有叛国的可能,还是没忍住爱上了你,但朕爱你时,你已经不爱朕了。”

冷元初的眼睛渐渐有泪,她咬了一下唇,想要回他什么,但温行川继续讲道:

“所以朕自今日起每天都要问你,爱不爱朕?看起来今日得不到想听的回答了,那朕明日再问。”

温行川松开冷元初的手独自站起,又看冷元初红着鼻尖的模样觉得她甚是可爱,覆下身来捧着冷元初的脸就要吻下去,突然听见湖对岸那一声尖锐的喊叫:“松开我阿娘!”

冷元初和温行川一并侧首,看到熙安在张妈妈怀里手舞足蹈。小公主是很气的,每次阿爸和阿娘在一起,阿娘脸上都没有笑意,她忍很久后才明白,错都在阿爸!

温行川忽然觉得女儿白养了,从还没有他手臂长的那时起日夜呵护的小熙安,现在竟不让他和她阿娘亲近?这养不熟的感觉,和冷元初很像。

温行川莫名其妙笑了一声,一转凤眸,丢给女儿一个眼刀。这是他见熙安与他耍混不好好背书时常常流露出的眼神。

冷元初仍停留在温行川方才那一句话,与此同时,眼前的亭台楼阁化作虚景,唯有这对父女隔着半月状的湖泊逗闹。

低下头时,悄悄摸去眼泪。

入夜,冷元初听说景程发热病了,急忙将儿子从侧间房抱到内室,亲自喂药。温行川急传太医,没想到咸熵来了,甚至带着甘棠。

上次咸熵为温行川解毒后,温行川问他是否乐意回到太医院,咸熵拒绝了。今日登门,是有事恳请陛下,他带甘棠而来,是因这件事实在重大,他甚至需要靠妻子和皇后的旧交情,来达成祈求。

见冷元初在,咸熵沉默地为皇子号脉开方,之后请陛下走到外面,随即跪了下来。

“瘴毒之事,前朝太医院无能,阻挡不了先帝和先后的要求,我祖父作为院使难辞其咎,已于今晨在家中自尽,临终遗言将此信呈与陛下。”

温行川接过咸熵捧来的信,拆开读过,是一个老太医祈请以一己之命保住咸家上下一百余口人的性命。

刘妩要外戚自那南诏购买奇毒的这件事藏掖不住,温裕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便是想杀了刘妩,毕竟枕边人玩弄这些奇门邪毒实在可怕。

但看穿刘妩只敢把招术用在其他妃嫔,哪怕那些女人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后,他便做了围观者,纵容后宫崩坏,妇人残杀如人饮水,稀疏平常。

后来温裕在民间的选秀被温珣那件事搅乱,父子矛盾加深,温裕便把温行川接进宫中亲自教养,计划把孙子培养成他心中最理想的帝王之姿。这其中,全是控制,温裕希望温行川能成为一个无情之辈,好证明温珣是错的、温琅是错的,冷元朝冷元朔都是错的!

待到温行川为了妻子公然与他作对,温裕立刻认定温行川已难成大器,便要咸敬和太医院想尽办法助阳。何芸之事从始自尾都是冷元朝所为,却让温裕误以为是温行川有谋反之心。此后魏嫆有孕,他便要太医院不得放出任何消息,再派刺客对温行川下了死手。

咸敬写下这封信,是想告诉温行川,他的确不知瘴丸毒性之强,但知宫中有异毒,暗自查到最后,发现是温裕和刘妩所为。

「即使旁观,老臣也早就背弃了“医者仁心”这四个字,贱命不死,心里已有负担。然此事太医院一干七十六个太医并不知情,都是老臣一人所为,如今魂归故里,还请陛下网开一面,饶过其他太医,哪怕遣散他们到民间,也好发挥医者余热。」

至于咸家,一共有二十五人在太医院供职。温行川知晓,咸敬这是豁出一条老命,来保整个家族。

回头看了看窗棂倒影出两个女人的身影,温行川压了下唇角。

理想中的友谊到了如今也如放陈的旧米,即使烹饪好也难以下咽。温行川把信还给咸熵,一言不发回到内室。

咸熵仍旧面向抱山堂跪好。在这二十有五的年岁,对君臣关系有了新的认知:今日他若能带着家族活命,日后对皇帝,再没有任何可能意气用事。

内室里,甘棠想帮景程裹好被子捂汗,但她没带养过自己的儿子,这些事情反不如冷元初做得麻利。

“还是我来吧。”冷元初取了沾着凉水的麻巾,亲自为儿子降温。甘棠看着他们母子,心里突然很堵。

咸熵带她来前,反复与她示意,不管如何都要让皇后娘娘肯开口向陛下求情。甘棠知道咸熵现在变了,从不受重视的庶子到扛起家族的希望,他不再是当年那个风发意气的少年郎,每日与她“言论”的,也都是如何谋划生计。

但她今日见了冷元初,仍是情绪汹涌,顾不上身份等级,见面便拥住了她,哭着说道:“当初生儿子时,我听说娘娘您出了事,受惊难产。再往后一看到儿子就会想起那日,心里有了结,这么些年没法亲自养孩子,与咸熵躲到山林里避世。”

冷元初仔细看着甘棠,与十七岁那个天真无邪的甘棠比起来,圆圆的眼泊中多了很多苦涩。

冷元初拉着甘棠到近前坐下,“我回到江宁府后应该早点与你见一面的,不至于拖到今天。”

甘棠苦笑,“娘娘家事为重,民女本也不该搅扰的。”

说罢二人沉默,再之后竟开始话不投机,聊儿女,甘棠讲不出什么,聊往昔,回忆都是琉璃冰碴,谈多了都是自揭伤疤。

冷元初想了想,还是问了甘棠:“咸熵现在能与你讲话了吗?”

甘棠眼眶突然红了起来,摇了摇头,“我有些后悔嫁给一个哑巴了。”

冷元初心里一紧,急忙问道:“咸熵可有纳妾或是包养外室,做对不起你的事?”

甘棠摇了摇头,“我感觉他不懂我,我也不懂他,我瞧他越来越不愿与我沟通,哪怕写在纸上也是潦草几字,我想向他想要什么,他除了沉默就是摇头。”

冷元初眼眸的光闪了一下,说道:“他今日来,是有求陛下。”

甘棠点了点头。

“所求何事?”

“求一条生路。”

冷元初听明白了,在心里叹息后,与甘棠说道:“我尽量劝陛下。”

甘棠想要跪下,冷元初握住她的手,摇头示意不必。

“你为我做件事情吧。”冷元初讲道,“我之前在想,为何酒能留存浓郁的米香,你代我去大板巷张家或是小昉那边问问?能不能像酿酒一样做一些可以留存气味的香氛。”

冷元初想用酒试试留香,但也知自己不会再被温行川允许去市井,现在佩兰也不在身边,就让甘棠替她去做这些事吧。

二人再聊了一会,待温行川进来时,甘棠恰巧讲出“我是羡慕娘娘和陛下还可以交谈,随时随地就能把话讲开。”

温行川听到甘棠所言,心里触动,看向眼中流露着复杂情绪的冷元初。

“日子会好的。”冷元初送别甘棠,没看温行川,坐回床沿照顾儿子。

“蘅蘅。”

“臣妾在的。”

温行川想说什么,但见妻子全神贯注照顾着儿子,只好先坐在妻子身旁为她搭把手。

好在景程用药及时,烧退得快,睡觉也不再惊厥。冷元初怕吵醒儿子没传侍女,亲自端着盆准备去倒水,被温行川拦住。

“朕欠你一个道歉。”温行川将那盆接过来放到一旁,握住妻子的手。

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冷元初的身上,与此前不同的是,倦满了久压在心中的愧疚。

“朕当初娶你时,先入为主觉得你会是一个功于心计的女子,对你刻意回避,不敢直视自己早就爱你的心。从前王府里那些恶仆,朕应早先发现他们不对劲。都是朕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冷元初轻轻摇头,“都过去了,陛下,那件事,主要因为我太软弱。都说人善被人欺,不敢开口斥责的我也是吃了怯懦的恶果。”

温行川呼吸一歇,低头想要吻住妻子,被冷元初错脸躲开。

她想到甘棠所言,心里生了委屈:“但那时我问陛下是否爱我,陛下不应,所有人都说你有心上人,我听了,心里真的很难过……”

冷元初讲话声越来越小。

其实她对温行川,也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从一开始,她就想独占温行川,哪怕他是无可非议的皇位继承人。

甚至于,即使没有这些波折,他顺利继承了大燕的江山,她也希望温行川只娶她一人。

她其实,也挺自私的,若温行川称帝后纳妃,她肯定会闹。

冷元初忽然想明白,过分的占有,是基于爱,与温行川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迎春花纷至沓来,冷元初颤抖着朱唇,将沉在心底的所有话告诉了温行川:

“我爱陛下,从一开始就爱陛下。

正因为爱你,才会因为陛下的忽视而难过,因为你的误会而悲伤,所以陛下,往后可以不再伤我的心吗?”

温行川沉寂的心脏被熊熊烈火燎过,捧着冷元初的脸,郑重发誓,“朕答应你,用你想要的方式爱你。”

冷元初羽睫轻动,踮脚吻住温行川的唇。

温行川握住冷元初圆滑的后脑勺,正要深吻回去,突然听门外叶骏的声音:“不好了,陛下,溧阳那边出事,长公主被绑架了!”

-

溧阳县城门楼顶,一个末路狂徒架着温行宁,被神机营的士兵逼到檐角,摇摇欲坠。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死士嗔目,手中锋利的刀离温行宁的脖颈越来越近,温行宁攥紧袖口,看着她的父亲,越来越害怕,“爹爹,救我!”

“伤害她,只是自取灭亡!”温琅正站在兵士之前,手持长剑,紧张盯着那厮手上的匕首,“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孤以太皇身份担保你和你家人一命,别再做无用挣扎,想想你的同伙,早就死了!”

“要什么?我要你们温家覆灭!你们这帮土匪,篡夺正统,抢了这原本属于褚太子的江山,早就该覆灭了!”死士目光扫视眼前乌泱泱的大燕将士,冷笑道:

“诸位年奉不过百石粮,为大燕拼什么命啊?褚太子他心怀天下,宅心仁厚,他登基,会开粮仓放内库,要天下百姓共享!诸位投奔褚太子,一年能拿一千石俸禄!”

此言一出,神机营的诸位兵将神色各异。死士见了,完全沉浸在拉帮结派,口无遮拦。

温行宁一直盯着温琅紧皱的眉头,小时候她会害怕严肃的父亲,后来家里出事,她觉得父亲就是个虚伪的莽夫并不爱她,直到今日在驿馆被掠,她才发现自己在即将丧命时首先想到的,还是父亲和母亲。

还没来得及和父母说她想他们复合,她不想死……

温琅在用目光示意女儿放松,温行宁咽下胆怯的情绪和急促的呼吸,竭力降低她的存在感。

绑匪沉浸在大逆不道的言论,搭在温行宁肩膀的手渐渐放松,温行宁在等父亲目光授意,父女二人在这一瞬间心灵共通。

当温琅举起长剑的一瞬间,温行宁果断肘击那狂徒的肋骨,于此同时,不知何方来的箭射中狂徒的咽喉。男人空咳两声,跌落城楼。

“爹爹!”温行宁憋不住眼泪扑到温琅怀里,温琅垂下剑锋,心疼地抱住他的女儿,好好安慰她,不要紧,一切都过去了。

赵叡拿着弓背着箭筒自城墙另一端奔来,看到温行宁没事,立即跪在她和太皇面前。

“微臣办事不力,罪该万死。”

温行宁侧首看向赵叡,一侧肩膀已被血洇湿。

“报,太皇殿下,长公主殿下,那褚姓逆贼已被捉拿,但冷兴茂已逃,末将让弟兄们散开搜寻,还请殿下指示!”

温琅闻言大惊,来不及与女儿多说什么,急转身布置手下速去缉拿,临了高喝一句:“捉住冷兴茂者,赏金千两!”

温行宁目送父亲的身影消失,蹲下来扶住苦撑着气力的赵叡。

她在那暗道丢落母亲绣给她的荷包,那是她七岁时得到的,倍加珍惜了十年。这一丢,仿佛再一次弄丢了母亲,她接受不了。

但林婉淑的绣工,冷兴茂见识过,稍微打听便知长公主亲临溧阳。是以温行宁还没来得及出门寻物,就被绑架。

赵叡护她时受了伤,之后温琅赶到,将叛军残党杀得七零八落后,二人终于找到温行宁。

赵叡方才是强撑着臂力射出关键一箭,现在肩膀的伤口迸裂,神经在跳,痛到麻木。温行宁动作利落,将赵叡另一侧健全的手臂环在自己身上,扶着他踉踉跄跄下城墙,再推着他上马,急在这溧阳府城寻医。

好在一切顺利,除了赵叡被包扎好伤口后,不受控制地,主动吻了温行宁,随后被温行宁红着脸丢在医馆。

-

次日昼生,紫禁城终于迎来开朝,只是这龙椅上坐着的,只有冷元初。

“陛下亲临捉拿叛党,这期间,由皇后主政。”邓邴之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朝臣窃窃私语,却又不得不向着冷元初叩首。

冷元初姿态端正应付得体,除了回应一个大臣所言后宫妇人不应干涉朝政时,讲话重了些:

“诸位既言夫为妻纲乃天道昭昭,今陛下殚精竭虑为国除患,本宫忝居中宫,岂敢独安?自当协理陛下整饬内廷,以椒房之力稳固后方,诸位重臣不必纠结,只管勠力同心,共守大燕!”

散了早朝,冷元初到天牢接回冷元朝,这是温行川的授意。

温行川听到妹妹出事急走,临行前告诉她,代政,不明白之事问冷元朝。

冷元初转头再看冷元知的牢房,空荡荡的。

“皇帝昨夜来天牢,和冷元知说‘若想为父兄报仇随他去’。”冷元朝回想到这件事感慨,这个蘅元帝,有他伯父的影子。

“那他有说对冷氏全族如何处理?”冷元初问道。

冷元朝摇头,此事是他为官几十载最难揣测的一次圣恩。

“元初。”冷元朝想和冷元初说些什么,突然噤口,闭目隐忍少顷言道:

“蘅姑,阿爹带你寻冷元朔,你二爹最近一直住在你家里。”

冷元初没想到冷元朔会在锦荷院,走到自己家熟悉的中庭,突然想起,冷元朝喊她的名字,一定是听魏嫆说了她的身份,但他选择隐瞒。

冷元初停下脚步的同时握住冷元朝月白清袍的袖摆。

冷元朝回头,看向她的眼眸在平静之下,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悲伤:他们是兄妹,但现在不能相认。她做秋蘅可以与冷氏族割席,但在他心里,对这个本来应是妹妹的女郎,如失而复得的珍宝,小心翼翼怕惊扰到她,又因自己未知的命运无法长久陪在她身边而悲伤。

二人沉默的气氛被冷元朔的一声“元初!”突兀打断。

冷元初还没有回过神,就被突然过来的黑山岭压得喘不上气。是冷元朔,正弯着脊梁,紧紧抱着冷元初失声痛哭。

冷元初没见过这样的冷元朔,从前那个严肃到瘆人的冷二爷,现在竟不管不顾中庭站着的侍从,哭得仿若一个孩童。

昨日,魏嫆登门。冷元朔反复确认冷元初就是他的亲妹妹,从怔楞到悲喜交欣,恨不得马上告诉母亲这个消息。

被魏嫆泼了一盆冷水。

魏嫆离开慈宁宫后第一个见的就是邱馥。邱馥听说冷元初是她女儿本觉荒唐,但接生妇作证后,邱馥日渐觉得女郎长得与她像,要她抓紧把女儿带过来。

话却是这么说的:“要冷元初过来认母救我一命,我不想为姓冷的陪葬。”

魏嫆听罢一愣,实实在在没想到邱馥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替冷元初争辩几句后,她清醒了:邱馥对女儿的爱,早就给了那个毫无血脉的女孩,这份母爱已有寄托之处,匀不出一点给她真正的女儿。

她心疼冷元初,直言逼邱馥承认冷元初是私生女,或是交代她父亲是谁也好认祖归宗,随即,邱馥怒骂的声音响彻天牢。

倒也是,要一个一辈子不为财苦的妇人承认这些,和水中捞月无异。

现在在锦荷院曲水流觞的中庭里,几个年长者交换眼神,都要把真相隐藏,不再让冷元初,他们的妹妹或是小姑子再受任何伤害。

唯有冷元朔,抱着妹妹痛哭之时,想到的是,从前很多人都说,何必花那么多的金银去救秋家小村姑,他说赚钱的意义就在于能让他在面对选择时可以遵从内心。

是他亲手救下亲妹妹,这是他亲妹妹啊!

“二爹。”冷元初回抱住冷元朔,软软蹭了下他的头,“二爹再哭,我就想哭了。”

冷元朔不想看到冷元初流眼泪,呼吸一顿擡起头,捧着冷元初这张熟悉的娇靥很久,要佩兰过来招呼冷元初,自己又躲回中堂默默流泪。

佩兰走上前握住冷元初的手,问道,“小姐和陛下和好了吗?”

冷元初点点头。

“那我便放心了。”佩兰舒了口气。

冷元初见佩兰毫发无损,心里同样放松下来,回眸看到重归于好的冷元朝和魏嫆在聊什么,视线落向忙于劝慰夫君的林珈珞,想到温行川还没有谈及关于冷姓人的处置,心弦再度绷紧。

咬着手指焦虑时,有幽影来报:“皇后娘娘,那个叛党头子被绑到璀华阁了,陛下说,以后就由娘娘做阁主,支配阁中人。”

-

冷家三兄妹是一齐来到璀华阁,看到了那个神秘的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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