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张诚便为杨过办妥了报名事宜。
药堂的试炼处设在总坛东侧一片僻静院落,与昨日所见的演武场、光明殿等处的肃杀氛围截然不同。
院中草木葱茏,药香弥漫,几排晾晒着药材的竹匾整齐排列,数十名穿着灰色短打的教众正安静地分拣、处理着各式草药。
氛围虽宁静,却自有一种严谨秩序。
杨过到达时,院外已有二三十人等候。
他略一扫视,发现参与试炼者年龄各异,有满面风霜的中年人,也有稚气未脱的少年,但大多衣着朴素,甚至有些落魄,显然是希望凭借一技之长在明教中谋个安身立命之所。
一名面容清癯、眼神温和中透着审视的中年执事走上前来,他身着淡青色药堂服饰,声音平和地对众人说道:“本人姓王,乃是药堂执事,。主持此次初试。诸位兄弟前来参与药堂试炼,无论出身,只论才学。我药堂宗旨,在于济世救人,辅佐圣教。入门试炼共分两试:基础辨识、实务诊断。现在开始第一试。”
他验过杨过的身份木牌,并无多言,只递来一张纸卷。
“第一试,辨识。限时一炷香。”王执事指了指旁边长桌上摆放的近百种药材,有的完整,有的是切碎的饮片,甚至有些只是粉末。
“写出名称、性味、主要功效,及常见配伍。错三成以上,或超时,即为不通过。”
这考题对寻常江湖郎中而言已是极难,药材种类繁多,且不乏外形相似、药性迥异之物,更有几味极为冷僻。
杨过目光扫过,心下已了然。
他得黄蓉传授武功药术,对药材的认知更为精深广博。加之他天性聪颖,记忆力远超常人,这些考验,实难不倒他。
他并未急于动笔,而是缓步走过长桌,目光如电,手指偶尔拈起少许药材嗅闻,甚至放入舌尖微尝。
片刻后,他才回到案前,提笔蘸墨,手腕悬动,一行行清峻飘逸的字迹便流淌而出,不仅名称无误,性味功效表述精准,连一些药材的偏门用法和禁忌也偶有点缀。
王执事起初面色平静,随着杨过落笔越多,他眼中惊讶之色愈浓。
待杨过提前半柱香时间交卷,他细细看去,越看越是心惊。
纸上所列,非但毫无错漏,更有几种连他都需斟酌的冷僻药材,此子竟也标注得清清楚楚,甚至补充了他都未曾留意的细节。
“你……师从何人?”王执事忍不住问道。这般深厚的药理根基,绝非寻常野路子能及。
杨过早已备好说辞,只道:“幼时曾随一位走方郎中学过几年,后来自己多看杂书,胡乱记下些皮毛。”
王执事自是不信什么“胡乱记下”能到此境界,但明教之中藏龙卧虎,各有际遇,他也不便深究,只是态度明显热络许多:“秦兄弟过谦了。这第一试,你已通过。随我来第二试。”
这一试便刷下了近半参与者,多是只识得几味药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粗浅之辈。
第二试在一间厢房内进行,房内设有五张床榻,各躺着一名面色痛苦、呻吟不断的教众,皆是近日操练或执行任务时受的伤患,有刀剑外伤,有内息淤滞,也有热毒寒症。
“此乃第二试,诊疾。”王执事道,“限时两刻钟,需诊出五人病因,并开出对症方剂。由药堂两位资深执事共同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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