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只守最要紧的地方,对吗,哥哥?”
识识重新展开卷轴,笔尖飞快滑动:“现在分配任务——毛团子组,负责外围的初步阻拦,还有把森林里的故事光球都裹回来,用你们的魔力搬,别摔了;精灵组,跟王子去建第二层防御,弓箭要备好;公主,麻烦你守着圣树,别让任何人靠近;旅者,你跟着毛团子们,保护他们搬资源。”
识识顿了顿,扫过众人:“圣所有慕夏老爷子在,不用管;列维斯之膝有光光,也放心。作战计划已下,现在开始准备!”
“乌拉!”毛团子们立刻欢呼起来,光球旋转得飞快,转身就往树洞外飘。我抬手抚过萨尔纳加琴,冰蓝火焰轻颤,琴音清亮,算是应和。
曜石转身,对着精灵们沉声道:“都备好武器,一刻钟后在树洞外集合。”月芙已经拎着裙摆往外跑,丰丰在后面追:“公主殿下慢一点!别摔着,圣树还在等着呢!”
树洞角落,慕夏老爷子的画笔停在画布上,上面刚画了半棵世界树;晨晨和昏昏飘,在他身边,颜料盘悬浮着,松脂灯的光晃了晃,树洞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草木香和淡淡的紧张——战争,要开始了。
波斯宫殿的鎏金星辰灯燃得正旺,奶白玉石地面上,孔雀蓝织金地毯的几何纹样在灯影里泛着柔光,边缘的红宝石穗子垂在地面,被殿内飘着的乳香熏得暖融融的。山鲁佐德三世展开绣着金线缠枝纹的卷轴,烛火的光落在泛黄的纸页上,把古老的字迹映得格外清晰,她轻声讲述着,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的椰枣汁。
大流士三世斜倚在狮裘软垫上,指尖捏着颗冰镇的葡萄,果皮泛着紫晶般的光。他漫不经心地把葡萄送进嘴里,齿间溢出清甜的汁水,语气里带着帝王特有的慵懒:“你说,往后朕的宫殿里,会不会有精灵少女来献舞?那些能呼风唤雨的存在,若穿上波斯锦裙,定比殿里的舞姬更动人。”
山鲁佐德三世闻言,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眼尾缀着的细碎银饰随动作轻轻晃,素白的指尖轻轻按在卷轴上:“也许会呢,我亲爱的大王。若是真有那一天,奴婢便把这场景写进故事里,让它伴着烛火,成了波斯夜里的一段奇闻。”
大流士三世突然放下银质果盘,手指轻轻敲着盘沿,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不过朕倒听说,这片森林的南部,兴起了个马其顿帝国。他们的国王腓力二世,刚把散乱的部族统合复兴,还没来得及坐稳王位,就垂垂老矣、寿终正寝了。不知他那继位的王子,会做出什么动静来。”
山鲁佐德三世垂眸,指尖轻轻拂过卷轴上的金线,再抬眼时,杏眼里盛着恰到好处的恭敬:“这可不好说呢,大王。不过奴婢倒有个小小的建议,想呈给大王。”
“哦?说来听听。”大流士三世身体微微前倾,狼瞳里的慵懒淡了些,多了几分兴趣。
“奴婢近来正想出去采风,收集各地的奇闻轶事,好给大王编新的故事。”山鲁佐德三世屈膝行礼,素白裙摆扫过地毯上的孔雀蓝纹样,“不如就借这次采风的机会,奴婢替大王去马其顿走一趟,看看那被人称作‘地中海明珠’的国度,到底是何等模样。”
“哈哈哈哈!”大流士三世的笑声顺着殿内的乳香漫开,震得灯台上的珍珠流苏轻轻晃,连窗外的风沙都似被这笑意压下去几分,“好!好!朕倒要看看,那马其顿的风光,如何能胜过朕这黄金铸就的宫殿!你且去,把那里的故事都带回来——明日就出发。”
山鲁佐德三世直起身,抬手拢了拢覆面的薄纱,银线葡萄藤纹样的裙摆轻轻垂落,声音里满是恭敬:“遵命,我亲爱的王。”殿内的烛火轻轻跳了跳,把她的影子投在织金地毯上,像一幅柔美的剪影。
巨大的科林斯石柱撑起宫殿的穹顶,柱身浅浮雕着赫拉克勒斯的十二功绩,青铜纹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阳光透过柱廊的间隙,在白玉地面投下狭长的光斑,连空气里都飘着橄榄油与没药的淡香。奥林匹亚太后斜倚在铺着紫色羊毛毯的宝座上,一头银发如月光般垂落,裹着织金镶边的羊毛长裙,指尖捏着串珍珠手链。身旁的侍女捧着孔雀羽扇,扇面轻摇,将她周身的雍容衬得愈发沉静:“亲爱的儿子,你刚平定希腊的叛乱,便马不停蹄回来见哀家,倒让哀家少了几分牵挂。”
亚历山大站在殿中,红发如燃着的火焰,衬得他那张俊美的脸庞更显锐利。他身着青铜鳞甲,甲片上缀着狮首纹,腰悬镶嵌宝石的短剑,挺拔的身形如挺拔的月桂树。一双琥珀色的瞳眸亮得惊人,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语气里带着少年帝王的果决,又藏着对母亲的恭敬:“母后,希腊那边刚稳住阵脚,尚有残余势力需清缴;老师亚里士多德那边,还留着政治学的课业等着我,实在不敢多耽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亚里士多德身着米白色亚麻长袍,袍角绣着暗纹,手持一卷羊皮纸,缓步走进殿内。他须发皆白,却腰杆挺直,走到殿中躬身行礼,声音如浸了橄榄油般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太后陛下,王子殿下。亚里士多德前来觐见,有紧急军情禀报——大流士的波斯军队,已打到北部的精灵森林了。”
奥林匹亚太后的手指微微一顿,珍珠手链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她眯起眼睛,目光扫过殿外的柱廊,语气里多了几分政治博弈的冷静:“看来,波斯人是要先动精灵了。这些年,正是靠着那片大森林的屏障,马其顿才能安稳发展,才有底气平定希腊的叛乱。孩子,你父亲腓力二世未竟的事业,该由你接过来了。”
亚历山大微微抬头,琥珀色的瞳眸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他抬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白:“我已派人去探过。若精灵能顶住波斯的进攻,他们便是马其顿极佳的盟友——有森林为屏障,我们便能专心应对希腊的余孽;若他们顶不住,我便趁虚而入,并非将其毁灭,而是将这片森林与精灵,收为马其顿的附庸。”
殿角悬着的七弦琴突然轻轻一颤,许是气流拂过,又或是殿内的沉默与决断惊动了它,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响。亚里士多德抬起头,望着亚历山大的眼神里满是赞赏,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那笑意里,有对弟子战略眼光的认可,也有对马其顿未来的期许。
殿外的叫卖声顺着柱廊飘进来,带着市井的烟火气:“新鲜的橄榄油!刚陶罐装的!”“羊皮卷!写着荷马史诗的羊皮卷!”声音在爱丽尼亚石柱间回荡,维吉纳太阳纹章在阳光下闪耀,其几何直线高悬于王宫议事厅的檐口之上。与殿内的凝重形成奇妙的对比。那些来自不同国度的吆喝、陶罐碰撞的脆响、商贩的讨价还价,像一幅流动的万花筒,映出马其顿的繁荣,却也悄悄衬着殿内这场关乎同盟与疆域的暗涌——史诗的序章,正藏在这繁华与凝重的交织里。
核心防御圈已在林间立起,藤蔓缠紧古木,卢恩符文嵌在树皮下,泛着淡绿的光。
铺天盖地的飞毯遮了半片天,黑绒毯面缀着波斯暗纹,投下的阴影压得草木低伏;毛团子们缩在我身后,绷得发颤,却没一个往后退。
战象的嘶吼从林外撞来,震得古树根须都颤;黑铁面具步兵的弯刀相撞,脆响串成一片,像碎冰砸在石上。
波斯魔法师的卷轴在风中打开。,金色的光芒空中亮起,如细针洒向林间。
精灵的弓箭隐在树丛间,银箭尖映着光,箭羽贴紧叶脉,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风突然停了,松针悬在半空——一触即发。
战象的震响从林外滚过来,沉得像闷雷,撞得树洞都跟着三颤——挂在石壁上的松脂灯晃了晃,火星子差点溅到底下的苔藓,连空气里的草木香,都混进了几分远处传来的金属腥气。
面包人蹲在石台前,指尖捏着烛台,暖黄的烛火映着他的轮廓。他抬头看我,声音里没了往日的软,多了几分坦诚的沉:“朋友,要打仗了。拿好你的武器,或是当逃兵,都随你——故事到了冲突的关口,路总得自己选。”
他抬手捏灭烛芯,最后一点火星晃了晃,没入树洞的暗里。松针的影子静下来,只有远处战象的震颤还在隐约传来。他把烛台往石台上一放,语气轻却分明:“愿今夜的兵戈声,能让你记着从前的安稳。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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