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里的火芯“嗤”地舔了舔烛油,暖黄的光漫开,把洞壁上的松针影子晃得轻轻动,连空气里都飘着干木柴的淡香。面包人蹲在石台前,指尖捏着火石的碎屑,转头笑,声音裹着烛火的温:“朋友,你听过‘修昔底德陷阱’吧?大国一扩张,另一个大国难免生了敌意,局部的战争跟着就来了。”
他抬手蹭了蹭烛台边凝结的小烛珠,语气带点自嘲的轻:“这话早是老生常谈了,说难听点就是废话。不过今晚的故事,咱先绕开精灵之森——不聊咱们的树、咱们的日常,先从波斯的军帐讲起。”
风从树洞缝钻进来,烛火轻轻跳了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了些。他把烛台往中间挪了挪,指尖敲了敲石台,声音压得带点故事开场的神秘感:“故事要开始了……”
波斯宫殿的穹顶缀着鎏金星辰灯,奶白和田玉铺就的地面上,巨大的地毯如展开的星河——几何纹样层层叠叠,鎏金缠枝纹绕着孔雀蓝卷草纹,边缘缀着的红宝石穗子垂在地面,被风一吹,轻轻蹭着舞姬们的银饰脚踝,晃出细碎的光。
殿柱是整根象牙白玉石雕成,柱身缠着织金纱罗帐幔,流苏上的珍珠随着气流轻颤,偶尔落在地毯上,发出“叮”的轻响。大流士三世斜倚在铺着狮裘的宝座上,古铜色肌肤在灯影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肩宽腰窄的身形裹在暗金绣狮纹的长袍里,臂肌上缠着嵌绿松石的暗金缠臂带。他的狼瞳泛着冷冽的光,鹰钩鼻下的薄唇微抿,头顶那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狮首黄金冠,随他低头品酒的动作,晃出刺目的光。
舞姬们穿着露肩纱裙,裙摆绣着金线葡萄藤,在地毯上旋着圈——纱裙扬起时,像绽开的粉白昙花,银铃般的笑声混着殿内燃着的乳香,漫在空气里。大流士三世抬手端起银质酒盏,浅啜一口葡萄美酒,琥珀色的酒液沾在他的唇上。他又拿起金柄小刀,切下盘中烤得油润的羔羊肉,蘸了点玫瑰蜜酱送进嘴里,咀嚼片刻后,喉结滚动,声音带着帝王的慵懒:“不错,今日的舞,今日的肉,都合朕的意。”
他放下刀叉,目光扫过跪坐在地毯上的舞姬,语气带着赏赐的随意:“赏你们——西域名产的波斯锦,织着夜莲花纹样,裁成抹胸穿,衬你们的肌肤正好。”
“谢陛下恩典!”舞姬们立刻叩首,声音里满是欢喜。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一位女性提着绣银线的纱灯走进来,月白色薄纱覆住她的面容,只露一双含着水光的杏眼,素白裙摆扫过地毯时,裙上绣的银线葡萄藤似跟着亮了亮,蜜色皮肤带着傲人的s曲线。她走到殿中,屈膝行礼,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的椰枣汁:“大王今夜召奴婢来,可是想听段故事?就像从前那些伴着灯烛,讲到天明的奇闻一样?”
大流士三世指尖还摩挲着鎏金酒盏的狮首纹,听她问话时,才缓缓抬眼,狼瞳里的慵懒淡了几分,却仍带着帝王特有的威压。他微微颔首,声音沉得像殿外的夜:“山鲁佐德三世,你的家族,从你祖母那辈起,就世代为波斯帝国的君主伴夜——用故事拴住长夜,也拴住人心。”
山鲁佐德三世闻言,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些,提起裙摆时,素白纱裙上的银线葡萄藤扫过地毯,蹭着红宝石穗子,晃出细碎的光。她屈膝行礼,姿态优雅如殿中绽放的夜莲花,声音软而清:“既承大王召见,奴婢自当奉上故事。那么今夜,大王想听些什么?是沙漠里的神灯奇遇,还是海岛上的人鱼传说?”
大流士三世突然放下酒盏,身体微微前倾,原本斜倚的姿态换成了正襟危坐,指节轻轻叩着狮裘宝座的扶手,目光里多了几分郑重的野心:“都不是。朕要听一个——关于一位伟大的王,如何驯服桀骜的精灵,将那些能呼风唤雨的存在,变成他掌心里任人摆布的珍宝的故事。”
山鲁佐德三世的杏眼轻轻眨了眨,抬眼望向殿顶缀满的鎏金星辰灯——灯火明明灭灭,映在她覆着薄纱的脸上。她沉默片刻,才缓缓直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却又透着笃定:“原来如此……看来今夜这殿中的烛火,是要燃到天明了,大王。今夜,必将不眠…”
最大的树洞穹顶缠着银绿藤蔓,藤蔓间缀着的松脂灯泛着暖黄的光,将众人的影子投在覆着苔藓的石壁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潮湿的草木香。长老们拄着雕花木杖,精灵们握着弓箭,毛团子们挤在角落,抖抖地贴在一起——整个森林的核心力量,都聚在了这里。
识识用魔力浮起卷轴,银狐尾巴轻轻扫过地面,笔尖划过纸页的“唰唰”声格外清晰:“现在,召开作战会议。”
一位白发长老轻轻敲了敲木杖,声音里带着精灵特有的悠长:“和平已过八十年了,我亲爱的王子殿下。对我们而言,八十年不过是林间一场绵长的懒觉,久到快忘了刀剑相撞的声响。”
曜石站在树洞中央,指尖捏着一片干枯的橡树叶,语气沉而稳:“正因如此,面对波斯人的战象阵、飞毯魔法师,还有那些黑铁面具步兵的协同战术,才更棘手。”
这话刚落,毛团子们立刻慌了,小身子挤来挤去,抖得更厉害,细弱的声音叠在一起:“怎么办怎么办?森林要完蛋了吗?快建防御呀!”不安像潮水般漫开,连松脂灯的光都似晃了晃。
“我觉得可以打!”月芙突然上前一步,小手攥得紧紧的,“这是我们的家,怎么能让给别人?”
“就是就是!”丰丰的光团飘了起来,晃得格外急,“不打怎么知道不行?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精灵们也跟着点头,弓箭在手里握得更紧:“没错,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的箭,还没怕过谁!”
“往往重大抉择时,都会有这样的分歧。”灰烬的声音在我脑内响起,带着点过来人的淡然,“见过多少次了?多少个世界线,都有这样让人攥紧心的日子。”
众人的目光突然都落在我身上——有期待,有疑虑。一位长老开口:“无名,你是从东方来的旅者,见多识广,说说你的想法?”
我望着树洞中央的地图,缓缓开口:“依我看,不如放弃外围防御。”
曜石猛地抬眼:“你的意思是……”
“我见证过这森林最初的模样,也知道它的运作机制。”我顿了顿,看向众人,“那些外围的树木、藤蔓,都能靠故事光球重建。”
曜石眼睛一亮,立刻接话:“我明白了!你是说,集中力量建核心防御圈,把外围的资源都收回来?”
月芙皱起眉,手揉了揉额头:“哥哥、无名,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外围核心的,我听不懂。”
毛团子们也跟着晃光翼:“是呀是呀,这两个到底在聊什么呀?”
苔灯的光团轻轻晃了晃,识识也收起卷轴,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的意思是,森林的外围构造能靠光球复原,可核心区域——比如我们住的炉枕乡、圣树周围,是没法重建的,得守住。”
长老们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点头:“哦!是这样啊!小子,你是想把力气用在刀刃上,对吧?”
“正是。”曜石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炉枕乡的位置,“以炉枕乡和圣树为核心,按批次建三层防御圈,最大覆盖范围到列维斯之膝,形成一个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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