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答应寂静的心跳
小武拿毛巾过来,要给林月歌擦。
她接了过来,在手臂上稍微擦拭一下,稍稍有一些烫,隔着衣服,还好,只是手腕处,一下子就红了。
袁砺见她被烫了一下,赶忙站起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就给她擦拭起来。
很细的手腕抓在他的掌心里面,变得更加白皙了。
他擦了两下,反而把那些红痕擦得更红了,“小武,你去找一下烫伤膏吧。”
袁砺一边把她牵到了餐桌边,见她眼角有些湿润,手腕上自己只是轻轻一抓,就有些痕迹,更别说烫到了一点,皱着眉头,“真不小心。”
红痕还没退去,他又着急地把她的手腕,举到嘴边吹了吹,眉眼擡起来,“好点没?”
这下,钱芸也看出两人关系了,一时有些坐不住。
她一直打量着林月歌,“袁砺,这是?”
袁砺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坐着一个钱芸。
“哦,这是林月歌,我对象。”
他介绍着。
钱芸脸色变了变,“袁砺大哥,你有对象啦,什么时候的事?”
袁砺这才发觉她不知不觉坐到自己旁边来了,站了起来。
他低眉,看了眼林月歌,她仍是不动声色的。
林月歌也擡头看了他一眼,那其中,掩藏着质问。
两人什么都没说,他的手却在她手腕处默默圈紧了,呼吸也低沉了一些,质问什么。
他不明白。
钱芸是通过孙立业一家认识的,那一次,孙立业找他帮忙打村里的水井,只提了一句,刚刚来送水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小姨子。
他根本没看。
那之后,偶尔县城碰到过一两次,钱芸只是说自己想继续考试学习。
他不免又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林月歌,泛起一些酸涩。
指导员复员前,曾指出他的一点毛病,对女同志太不假以辞色,海军基地有些任文职的女同志有事没事来找他聊几句,讲工作什么,他也不耐烦听,要么直接闪人,要么就推给别人。
指导员说,做人不能太心知肚明,男女之间,普通人际关系也得处。
这才指点了钱芸两回。
不过他没想到,林月歌会有想法。
是——刚才,钱芸靠太近了,为什么要坐一起?
袁砺一时脑门上沁出点汗来。
那点质问,一闪而过,她越过袁砺,坐到了钱芸身边,伸出另一只手,“你好,你可以叫我林月歌。”
搪瓷杯子的茶水烫过来之前,她确实有些别扭。
一股子酸涩拧在肚腹之中,现下看着袁砺也有些焦躁的神态,那些无明的东西却悄悄一扫而空了。
钱芸握了握她的手,收回了好奇打量的目光,少女的心事一时落空,她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在学什么呢?”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沉默着,一个不知作何解释,一个则怅然若失,唯独林月歌,看向了中间的书本,“几何和代数……”
钱芸接了话,“嗯,是,我想参加今年的高考。”
“挺好的,代数里面,这一章我当时也学得很吃力。”
林月歌发出了肺腑之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能够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像她。
钱芸大抵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袁砺的对象就在面前,她也不能再单独跟袁砺请教什么了,“我妈还等我回去喂猪,我先走了。”
她收拾起了书本,往军绿色的单肩包里一塞,跟两人道别,匆匆走掉。
临走时,她又看了眼袁砺,袁砺却只是握着林月歌烫伤的手腕,轻轻地摩挲着,并没有擡头看她。
二毛子在门口撞见钱芸,“芸,你咋了。”
他分明看见,钱芸好像在哭。
小武和小丁很快把他拉走,“下次要跟钱芸说什么,先过过脑子。”
食堂里,袁砺迟迟不说话,林月歌也起了身,“那,我也先走……”
她一说到走字,袁砺放开她的手腕,像是——真的要随她自己走了。
他一松开手,手腕上被他反复摩挲的地方,自然还遗留下来一些粗糙的质感和温热,林月歌用自己的手指握上去,覆盖住那些残留的感觉。
往外跨去了一步。
她今天过来见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头发半散开,只用一个蝴蝶结发卡别在耳畔,乌黑的秀发瀑布一样从耳畔散落下来,棉质的裙子及膝,露出纤细匀称的小腿,稍稍走动一下,皮鞋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那一声还未落地,袁砺忽然起身,手臂强势地挤到她的腰身上,顺势把她压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顺势让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碰撞声响起。
恰好坐在他大腿的中间。
他呼吸沉重,凝眉望她,语气很坏,“走什么走,我让你走了么?”
林月歌心跳砰砰了好几下。
“没。”
他刚才一直沉默着,本想解释,哪儿知道她第一件事,是要逃走。
不该责问点什么,明明露出了那样质问的眼神。
袁砺两只手都卡主了她的腰侧,一边一只,紧紧地箍住了,他的两只手甚至能够相互碰到,不留一点余地。
“为什么不问?”
她眨着眼睛,他喉结上下滚动,考的越来越近,像是快贴到她的鼻尖。
两两相对,只剩下寂静之中的心跳声。
他的,还有她的,也几乎都快要贴在一起了。
“我——相信你。”
相信个鬼。
要不是从她眼里看到一点质问,他差点要被她骗过去。
“就不吃醋吗,啊?”
他猛然将腿部擡高,她顿时坐不住,摇晃了一下,手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脖子,等到安定下来,她已经用一种很暧昧的姿态,侧坐在他的腰腹处了。
原本是想惩罚一下她嘴硬,此刻却搅得自己很难受。
林月歌见他眼中暗了一下,心头微跳,连连松开手臂,却晚了半拍,被他急急抓住手腕,把她柔软的双手给按在了胸口,让她哪里都贴着自己,才只是好受一点点。
算了。
他心道。
他声音有些嘶哑,“刚才没注意,她自己坐过来了。”
原本只是他站着,钱芸坐在那里。
他出声讲讲而已。
钱芸非让他坐会,他就靠着角落坐下来,看他做题。
食堂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食堂里,刚刚黑狗也在。”
他还是紧紧地握着她的腰,手指深深地印下去,用说话来克制不断升起的温度。
林月歌看着他,又垂下眼皮,“嗯,我知道。”
她还想推他,却推不开来。
袁砺的手从她的腰上,又渐渐转移到背部,林月歌的蝴蝶骨,在一呼一吸间,在他手掌心下,起伏着。
瘦的可怜……
他凑到她的唇,印下一连串绵密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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