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是回到那间出租屋了吗?
那些东西她又要重新买一遍吗?
最难以接受的是,短短十天合住,他已经养成冲完厕所放下马桶圈的习惯。
而这个时候,再没有一个女人认真拍他的肩膀,说‘goodjob,中国好室友’。
再度回到床上,总觉得差点什么,心中有火在烧。
好像做陪玩时短暂突破禁忌,自己的欲望也开始渐渐放大,他清晰感觉到:
身体渴望女人了。
自己为什么想做渣男?
夜深人静不得不承认,大概是想名正言顺跨过往事,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吧。
想了想,横竖睡不着,索性给她打去。
“睡了吗?”
“睡了还能接你电话?”
“那我等你睡了再打过来。”
这是他事先想好的台词。
根据对方上次电话里的态度,已经能预料顾南乔会保持淡漠的口吻,所以聊天得激进一点。
俗称找事儿。
“有事吗?”
“报上次被你吵醒之仇,不行啊?”
“哎,”女人叹气如此轻悄,像一根羽毛飘荡,“看来我的直觉没错,这就是个骚扰电话。”
后面的句子像挂了秤砣,沉甸甸压在男人胸口。
他的心在骚动,情感也在骚动,却依然被骚动的近亲——骚扰,这个词中伤。
神奇的是,受了伤,就骚不动了,变得委屈。
但是男人怎么能委屈呢?
他们是黝黑的铁,锤子斧头打在身上除了一声闷响,什么都不会有的瘦铁。
“只准你半夜发消息,不准我打电话过来啊?而且我又不是纯没事找事,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公司要处理。”
前面气冲冲的,最后一句他不敢说太重。
怕对面一气之下选择公司也不干了。
这个可能......应该很小。
陆砚内心始终相信,过去的一切不会骗人:
她虽然做了残酷的决定,但两人之间,肯定仍有种藕断丝连的情谊。
“行,你说吧,公司什么事。”
仍是那种不得不耐下心的冷淡口吻,他被伤着伤着习惯了,甚至能从对方没有挂电话的行为中收获成就感——
看,我发现了她还在乎的证据。
话到这里,赌气般的言语收了收,陆砚随即将今天梳理的事项带出来,充分说明着近期提交公司商标的重要性。
......
不知不觉平稳交流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来到凌晨一点半。
这次,再没有埋怨情绪,他轻轻问道:
“时候不早了你明天上班吗?”
“上。”
回想起过去一起在镜前刷牙的场景,她睡眠不足的时候脸色那样惨白,总是闭着眼摇摇晃晃刷牙。
刷完牙一路走向沙发的时候,自己会在身边伸手护着。
但现在不能了。
“......要不,明天请假吧。”
“你想把我变成无业游民,然后没钱租房的时候灰溜溜回你那住?”
“......顾南乔!祝你噩梦,真心的!”
“谢谢。”
电话熄灭时显示电量不足。
他裹好被子有种预感,今晚会睡个好觉。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