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生死“你嫁给我,我护你一世无虞”……
朗庚与隼不言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而蔡泱几次撞见他毒发,也都隐忍着未叫旁人知道。
谌梵升站在殿外,看着天降的蒙蒙细雨,掐指一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世事无常,那黎洚,早先请他入府教养两个孩童,面上和善仁慈,却怎料知人知面不知心。
下朝后,蔡泱直接将他叫到偏殿去。
烛火的光晕映在墙面上,几匹锦幔悬挂于大殿,将上座女人的面庞尽数遮了个干净。
蔡泱敛神,在帷幔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许久未见过了,谌国师。”
当年东辰朝堂风云诡谲,就是此人站在蔡壑身后,一腔孤勇似得,妄图已一做万抵抗群儒。
后来她问魏时崇此人身世,越发觉得看不透他。
他有心机城府,几十余年来却从未叫人看清过他的真面目,倒是叫人捉摸不透。
“长公主......”他止言,顿了顿恭敬道:“现下该说,王后殿下。”
她闻言一愣,笑:“是啊,再见之时,本宫都已做了王后。”
谌梵升不接她的话,兀自站在一隅,良久,发出一阵闷笑来,蔡泱蹙眉,听不出他作何而笑。
“不知谌先生在笑什么?”
“臣是想到王上最开始的样子,脾气秉性都是又倔又臭...”他摇了摇头:“当初,臣还想着他纵使娶了长公主这般仙姿玉骨之人,情爱之事上也断然不会有什么结果,大抵是要与殿下相敬如宾过一辈子.”
可如今,倒是超出臣之所料......王上与殿下,竟是连小王子也生了。
蔡泱脸上微微泛红,提起孩子,她倒是该谢他将话茬主动扯到了孩子身上。
“先生果真高明,”她叹气:“如今绥璋前途未卜,王上与本宫也甚是担忧,敢问先生此来...是要替我儿改命吗?”
烛影摇曳,台下的男人捋着花白的胡须,他年岁不老,面上却已老成了这副模样,她心中虽是好奇,却也没再开口问。
“看来殿下还是不明白臣的意思,”他语重心长道:“方才臣说王上与殿下之间的情谊,便是再说世事无常。”
“天命,确实难违,不过要逆天改命,却只在弹指须臾之间。”
黎洚给魏时崇下了蛊毒,那是多年前就埋下的因,他遇不到能改命的贵人,只能循迹活了这二十载。
幸而近年遇上了蔡泱。
魏时崇实帝王之相,命里却本是子息单薄,前些时日凶星入命宫自然不是他中毒一事,而是在与魏时兆的刀光剑影里明争暗斗。
两者相抵,皆因魏时崇想早些为她和孩子拼下个太平盛世。
他虽莽撞心急,却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且他一旦做了,就永远不会回头。
“王上是个急性子,他明白前些时日做的事会叫他自己深陷险境,”他擡眼看向重重帷幔,语气多了几分沉重:“殿下大抵还不知道,王上对殿下,在东辰时便一见倾心,只是他不明白罢了。”
一见倾心,误终身,却也恰好救了他。
“命理之事常难以预料,不过臣所言只能到此,臣只是想让殿下明白,王上命不该此,能救他的唯有殿下。”
魏时崇还要同蔡泱有千载春秋,他命不该绝。
蔡泱闻言愣了愣神,又随即起身走出帷幔,一张绝美的脸上尽是期许——
“本宫不与先生那般聪明,先生...可否再说的详细一些?本宫到底该如何救他?”
他不时便要北征,每日看着他面色蜡黄,他时常背着她毒发吐血,他不说他,她也能看出来。
“或许是一株药草,亦或是其他的东西...”谌梵升扬眉,颇有一番释然:“殿下不必紧张,左右殿下能在王上身边,就已能将他推向正道,只需等待机缘,具体该如何做,臣不知晓。”
她神色一晃,心上微微颤抖着。
机缘......
究竟是怎样一个机缘,能叫她一举将魏时崇拉回来?
良久,她闭了闭眼:“本宫深谢先生不吝告知。”
“如今王上中毒一事被传的满城风雨,王都中人心惶惶,到底是关乎国事,奸佞居北屡次侵扰,若是不除必成心腹大患。”
蔡泱蹙眉,沉声将心中顾虑说于他听。
其实她只是担心魏时崇亲率兵卒北征之际...遭遇什么不测。
她索性便将一切都问清楚,她受不住再看到他遍体鳞伤,亦或是丢了半条命一样倒在她面前...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谌梵升看着她,心中感慨。
魏时崇是个少有的命硬的可怜人,以前将黎洚视作生身父亲一般,被误导着走了许多弯路,如今看清局势却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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