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的男配
说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知道他们早就投胎去了,说了也不会被听到。就算他们能听到,他能说什么呢。现在的生活大概不会被理解,反而会让他们更加操心吧。
回想原主曾经的生活,是醉生梦死360天,祭奠父母清醒5天。
在5天里痛苦现实、回忆幸福、责怪自我、后悔无数,最后在痛得麻木后逃离现实。
心脏在不断抽动。
这么多年,有些悲伤可能已经过去,但是有些牢笼更加坚固。
雨渐渐大了,从绵绵雨丝化为雨滴,由慢变快地滴在林间草叶上,也落在了坐在地上人的肩头、发间、脸上。
容瑾的理智想起身避雨,心底的情绪却懒得动一根手指头,只想这么坐着,什么也不管,若是从此化为一块石头,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听不用有任何感情,那就更好了。
他摸了摸胸口,试着安抚这份消沉。
他去想华嘉,想他们这些日子的亲密相处,想未来有华嘉的日子——他们会在一起,会有孩子。华嘉需要继承人,大概会像她父亲那样严厉教育小孩,这样的话,他就得做一个慈父,担起调节家庭气氛的责任。华嘉骨子里不惧世俗、大胆冒险,他可以陪着她走遍世界,去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尝试各种新鲜的事物,让她放开束缚自由呼吸。
他也需要一点事业,以现在这种状态为前提。所以必然得是一份自由职业了。
能做些什么呢?
他又盘了盘自己的存款和自己的能力……
细碎地想着未来的每一个规划,甚至细节到具体的操作。
这种思考渐渐带走了心底强大的消沉悲伤,让那份残留的情绪跟着他转为憧憬期待。
如果父母的去世让容瑾的世界彻底塌了,能治愈他的,是否就是重新建造一个有爱、弥补遗憾的世界?
他淋着雨,坐在那想了很久,想到消沉渐散,想到嘴角不自然有了笑。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全身又冷又僵,容瑾站在原地动了动腿,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他在墓前站定,郑重弯腰鞠躬,许久许久,缓缓起身。
雨越来越大,发丝也有水珠不断往下滴,容瑾索性不再遮挡,就这么淋着雨下山往停车场走。
走到半路,熟悉的铃声在空荡的墓园响起。
是他为华嘉设定的专属铃声。
他的手机只有三种人打电话:华嘉、推销诈骗、大唐会所。
而只有华嘉的电话,不管他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接起。
但很意外,这次华嘉的手机打来的电话,对面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请问是容先生吗?我是华总秘书余芳。”
“哦,你好。”容瑾不明所以。
“是这样的,华总现在在淀市市一院,听说您就在镇阳县是吗?华总问您,办完事情是否有空过来?”
容瑾老家在镇阳县,隶属于淀市,也就是说,华嘉现在就在市区?!
“她怎么了?你们怎么在淀市?她不是去参加销售大会了吗?”
秘书礼貌回答:“是的,销售大会是昨天的行程,大会期间,华总接受了淀市总经销商的邀请,来淀市考察,最近流感盛行,淀市降温很大,华总被传染了,现在正在医院挂盐水。”
容瑾立刻说:“我事情已经办完了,现在就开车过来。”
“好的,辛苦您了。”余芳客气挂了电话。
容瑾收起手机三步并做两步跑下山,冲进驾驶座,顾不得全身湿漉漉的,直接开车上了高架。
从公墓地到市一院,走高架只要半小时,容瑾冲到输液大厅时,余芳正站在华嘉身边陪着。
不是她不要坐,而是输液大厅满满当当全都是人,座位都坐满了,刚才打电话时她们连座位都没有,只能她一手扶着输液杆,一手打电话。而华总发烧靠在墙上话都没力气说。
她以为这位容先生是华总的好友甚至发展对象,心里描绘的形象大概是一个精英冷感男,和华总相似的那种。
谁知道急冲冲跑到她眼前的人,竟是个形象潦草的落汤鸡?
“容……先生?”她惊得差点嘴瓢,“您路上没事吧……”
容瑾低头看看自己,连忙脱掉吸饱了水的外套,又往后撸了一把头发。豪不夸张地说,这个动作仿佛男星做电视广告,普通人往后薅头发一脑门秃,他随意一个动作却是一改进门的邋遢,帅气显露。
余芳总算改观了一点。
容瑾并没有注意秘书的心理活动,眼里只有闭着眼睛仿佛睡着的华嘉:“没事,华嘉现在什么情况,退烧了吗?医生怎么说?”
说着,他用外套擦干了手,使劲搓一搓又哈气,确定不冷后,覆在闭着眼的人额头。
很烫。
看着这一连串动作,余芳心里彻底安定下来:“是流感,昨天降温太厉害,一落地就冷得不行,加上与会人员不少感冒的,可能被传染了。刚才医生配了药,华总还要挂两天盐水。”
华嘉被额头的冷手冻醒,一睁眼看到的却是湿漉漉的容瑾。
她有气无力地坐起身:“淋雨来的?”
容瑾扶住她的背:“你继续睡。”
华嘉摇头:“余芳一夜没睡,我怕她撑不住,所以我想让你办完事过来一趟。你办完事了?怎么淋成这样?先去换一身再来。”
容瑾说:“办完了,我就是下山时接到电话过来的,你安心挂盐水,不用管我,我不冷。”
华嘉脑子烧得顿顿疼,也因此思考变得很直线条,他这么说了她就信了,对余芳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和经销商改了时间吗?有空把资料准备一下。”
余芳应:“我都知道,您放心。”她对容瑾点点头,踩着高跟鞋走了。
容瑾看着盐水突然想起余芳什么都没交代就走了,正要给她打电话,这位大秘书又回来了。
“我在边上服装店买了一套衣服,您先将就换上吧,流感季节穿着湿衣服,很容易感冒。”
不愧是大秘书,做事主动又周到,容瑾连忙道谢,又赶紧问了华嘉的用药情况。
余芳点开自己的记事本让容瑾拍了照,等他去厕所换完衣服回来,这才真正走了。
走之前小声对容瑾叮嘱了一句:“华总昨天加班到凌晨,睡了一会儿就开始发烧,要是待会儿她好一些了,您一定让她多休息。”
容瑾:“……”真是拼命三娘。
换了衣服一身干爽,好处也是很大的,他直接将人抱起来安置在怀里,让她能舒服地靠着自己瞌睡,而他时刻关注着盐水的进度。
塑料凳又硬又矮,华嘉坐得自然不舒服,如今有了人肉垫子,顿时好多了,顾不得许多,靠在他胸口昏沉沉闭上了眼睛。
人又不是铁打的,哪有真的不困的,尤其现在病了,更是随时都能睡过去。
容瑾脸颊贴着她滚烫的额头,真是又好气又心疼,昨天还和她说降温要加衣,这位应得好好的,原来都当耳边风。
挂完盐水,容瑾直接把人带回自己住的酒店,点了酒店的白粥喂她吃了,又定时叫人吃药,华嘉吃了药就睡,睡了整整一天,晚上就清醒了。
容瑾给她量体温,36.5度,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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