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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首男配(2 / 2)

皇帝听到女儿这样志气的话,老泪纵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若是……若是父皇真的醒不过来,你帮父皇多看顾……哪怕顾不上你的兄弟,也要保住北齐的康盛。”

“女儿谨记。”

皇帝确实觉得自己等不到儿子成才了。昌阳离开后,他叫来刘忠,听着贴身太监说起自己倒下后昌阳的种种安排与举措,越听,心中越宽慰,对儿子的失望渐渐被女儿的成熟沉稳治愈。

人的期望总是不断被现实降低的。儿子多的时候,自然要求继承人必须事事完美。儿子少了,就只求有一个合格的太子。儿子都不行了,有个担得起大事的女儿,也算这个父皇没有白做。

皇帝养病期间,开始将政务交给昌阳单独处理,隔几日,再听一次汇总报告。

这事,他不再瞒着丞相等心腹大臣。

施峥如这样反对昌阳的人,此刻也反对不出来了。

昌阳不做,没有人能做了。他们总不能逼着皇帝龙体未愈强撑起身,去御书房批改奏折吧?

不过施峥如试着调查这一连串事故背后有没有昌阳的推动——什么都没查到。

一直对昌阳防备极深的人,渐渐和缓了态度。

施琅和施峥如接触最多,昌阳问他:“你觉得,施峥如这个老狐貍,是真的信服我了吗?”

施琅回忆前世今生的施峥如,摇头:“我倒觉得,如你所说他是个老狐貍,狐貍从不固执古板,只看形势所需。与其说他是相信你没有野心,不如说他认了眼前局势。再和你作对,对施家、对大局、对北齐都不好。”

昌阳听完,决定试一试施峥如的态度。

试了三次,三次都得到了施峥如正向的反馈,再没有被反驳针对。

她便大胆了一些,趁某日气氛正好,只有私下二人,便问:“丞相从前对我总是百般防备抵触,近日怎么突然和善如吾家长辈?我年纪轻,不知该放心还是忐忑。”

施峥如那双狐貍眼睛看向昌阳,诚恳道:“国事为重,况且公主以德服人,是老臣从前偏见太深。”

昌阳眼睛微微睁大又掩下,对他行了一礼:“国事为重……如此,甚好。丞相肚里果然能撑船。”

二人互相对视,有些隔阂无形消失。

元珉渐渐清醒,元琮被关日久,丽妃和福柔都开始着急儿子/弟弟,试探着向皇帝求情。

皇帝却得到了御医最终的诊断,元珉经脉受伤太深,日后恐怕会瘸腿。

那日正好福柔撞到了枪口上,她来探望父皇,才进门却被皇帝冷声质问:“元珉受伤,你去探望了几次?”

福柔去过,直接被茗妃赶出宫门,她哪里是不愿意去,根本就进不去。但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皇帝下了逐客令:“你们姐弟,眼里都只有一个弟弟一个姐姐,好得很,以后就你们姐弟作伴去吧!你心疼元琮,可以一起去思月殿。”

福柔退出门,看见等在门口的昌阳,昌阳看着她,对身边的宫人吩咐:“以后福柔公主、丽妃求见,一概帮陛下挡了。”

“昌阳你——”

昌阳不等她说完,撇开眼,径直越过她进了门。

福柔流着泪去见丽妃,还没说出自己的经历,皇帝处置魏家的旨意下来了——抄家、流放,谋害皇子的主谋,斩首示众。

不巧,这个联通武场管事的主谋,正是前驸马魏正阳,丽妃的亲侄子。

丽妃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醒来第一件事,是怨怼地看着福柔:“让你去求情,你对皇上说了什么!”

福柔又委屈又伤心,哭得气都快没了,直到回到公主府,看到丈夫和女儿,心里才亮堂了几分,感觉活过来了。

施伯亦扶着摇摇欲坠的妻子,想到父亲对自己说的话,眼中难掩复杂。

施峥如告诉长子:“你虽然尚了福柔公主,但身后还有施家,施家只尽忠为国,不参与皇子争斗。前些日子,你已经越界,日后当谨言慎行。”

果然,哭完的福柔还记着母妃的嘱咐,拉着他的袖子求他:“能否让公公帮忙劝一劝父皇?”

施伯亦缓缓摇头:“爹不会掺和这些,即便找了他,他也只会回你:按律办事。”

福柔眼里的光暗淡下去:“若是今日,求你的是昌阳呢?”

施伯亦变了脸色:“何必假设,你可以自己看。你看她如今还会求我父亲吗?父亲都要对她客气三分!”

福柔呆怔在原地,夫妻二人僵硬地分坐两端,一夜冰冷。

早就忘记这二人的昌阳,正见完皇帝准备回家夫郎儿子热炕头去。突然听到皇帝说:“犀儿,你与那个施琅,如今可好?”

昌阳笑着说:“好,他将文哥儿养得可聪明伶俐了,父皇哪日有空,可让文哥儿进宫陪陪你。”

皇帝脸上难得有了笑,笑吟吟地说:“你可选定了他?若是朕给你们赐婚,你情愿吗?”

昌阳笑容顿了顿,脑中转过很多念头,嘴里答得很快:“自然愿意,可是他的身份……”她想着,是今时不同往日,父皇不再忌讳她和施家的关联,准备让施琅回到施家,给他们赐婚了吗?

“公主驸马本就不局限身份,只要人品贵重,你又喜欢,便足矣。”

昌阳收了笑,声音却依旧轻快:“真的吗?若是父皇真的能赐婚,施琅一定高兴坏了!”

皇帝想到那个年轻人,确实是他能做出的事,顿时笑出了声。

“皇上要给你我赐婚?”施琅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是揣摩皇帝的意图。

昌阳也没有那么高兴,皱着眉思考所有的可能。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呢?

施郎拿来一张白纸,在上面划了一道墨迹,将白纸分为左右两边,左边写好的角度,右边写坏的角度。

“我的身份低微,皇上赐婚,以后就算是新帝,也不能废我这个先帝指定的驸马。如此,不管你辅佐皇帝地位多高,夫家很弱,没有势力。”

“如果我摄政,还怕你没有权势?我可以允你入朝为官。”

“朝臣很难同意。”

昌阳点头:“父皇在防我?”

施琅又写:“也可能是皇上看出你与我的感情,想弥补当日对你婚事的亏欠,在他走之前,把我们的关系定下——我的身份,没有陛下赐婚,以后恐难走上明面。”

昌阳默了默:“他也可以让你回施家,如此施家是我的夫家,戚家是我的舅家……但未来的新帝,压力就会很大。”

施琅:“确实,防备你势力过大日后党林争斗,朝廷陷入内耗。但也可能是为你留下退路,以免你被新帝防备忌惮。”

昌阳突然面色一松,拿过纸张揉成一团:“罢了,不去管父皇到底什么心思,他对我不算最好,但也确实真心关怀,如此就好。其余的,我自己来。”说着,她矮身抚上施琅的脸颊,“父皇赐婚,能给你最大的体面,是一件好事。”

施琅握住她的手:“我等公主给我更大的体面。”

昌阳微笑,低头与他额间相贴。

“快了。”

魏家抄家,昔日驸马菜市口斩首,昌阳再度被人们议论纷纷时,皇帝下了赐婚旨意。

昌阳公主要再次成婚了。

大婚的吉日交给钦天监选定,等待结婚的昌阳依旧如常进宫出宫,处理朝政诸事。

元珉至今起不来身,皇帝做完这些事,身体状况也急剧下降,很快,大家都忘了昌阳大婚的事情,都关注着这对父子状况。

昌阳让戚贵妃给戚家新上任的家主,也就是戚贵妃的亲大哥、昌阳的舅舅写信,信中内容不得而知。自己则联络这些年朝中交好的大臣、勋贵。

某日,皇帝再度昏迷数日醒来,睁着无神的双眼叫昌阳的名字。

昌阳从外间疾步来到床前:“父皇?”

“犀儿,准备纸笔。”

昌阳手一抖,应好,起身准备笔墨。

“朕说,你写,一字不可差。”

昌阳握笔的手用力得发白,声音也不可控制地紧绷:“是。”

“凡帝王自有天命……朕在位三十六年,殚精竭虑,朝乾夕惕……致四海一心,苍生休养……今寿终亦愉悦至也。皇……五子……”

昌阳的手停在纸上。

缓缓落笔。

皇帝继续说着:“受朕教诲,纯善友爱……自朕后,望内外股肱大臣、护国公主,仍如朕在位之时……”

“父皇,这护国公主?”昌阳打断问。

“朕会下旨,封你为护国公主,位比亲王,以后文哥儿可以承爵亲王位。”

昌阳应声,继续写:“望内外股肱大臣,仍如朕在位之时……”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笔落。

皇帝擡起手,指引昌阳拿出藏在密格中的玉玺:“用……印吧。”

昌阳双手举着玉玺,看着满满一篇的传位诏书,目光落在那个名字上,用力按下。

皇帝听到了声音,对她说:“这封诏书,你封漆收好,等到朕过世后,联络戚家、施家,当着百官的面启封宣读。若有不服叛乱者——格杀勿论。”

昌阳的手微微颤抖着,封上了诏书,一声“是”也应得尾音轻颤。

皇帝不怪,招手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手心,安慰:“人固有一死,父皇走后,你肩上担子重,还要照顾贵妃,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昌阳的心,说不出什么情绪,眼泪蜂拥而至,低头趴在皇帝胸口,哭得不可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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