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斐然醒过来是五六天之后的事了。
杜玉书跟谈一故学了一手医术,虽然拍马都赶不上谈一故的水平,也完全没有经手过越斐然的治疗,但等冷静过来想起自己除了是个武人外还是个不错的医师以后,杜玉书这五六天就一直在把脉、扎针、开药,制药、喂药、调方中度过。她模仿谈一故做的药丹效果没那么好,但胜在量大管饱,锲而不舍地塞给越斐然,多少起了一点作用。
越斐然醒过来的时候舌头已经被苦麻了。舌根底下因为经常塞着含服的药,已经被腌得有点没知觉。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很想把自己的舌头掏出来扔了,但最终只是沉默不语地坐起来,下床。
谢映第一个看见她,“教主,醒啦?”
越斐然以为自己昏迷中听见谢映的声音是在做梦,没想到这货真来了,“你不在极乐天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你家的事情我已经有眉目了,你少管。”
越斐然对“自己人”,向来是如此大包大揽,尽管谢映托她办的是谢家的灭门案,但越斐然应下以后基本就把这活揽过来了,不喜欢别人横插一脚给她添乱,哪怕对正主说话也不会很客气,听起来就跟死全家的是她似的。
谢映毫不在意,她笑了笑,“老教师让我来问候你。”
越斐然有一边眼睛稍微挤了一下,流露出一种介于不快和不解之间的表情。
老教师,说的可不是教书的。教师,是教派之师,极乐天的老教师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却掌握着教义的最高解释权,也担任着教化徒众的作用,地位比之教主也毫不逊色,在越斐然继位的时候就给她带来过不少阻力,最后被她砍断了双脚一耳刮子抽到某个犄角旮旯里养老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卧病在床还是坐着轮椅,这老东西居然还没死?
“他叫你问候我什么,问候我什么时候死?”越斐然觉得匪夷所思。她跟那个食古不化阴险狡诈的老头之间唯一可能发生的问候就是这个。
谢映笑了笑,“嗯……反正也不重要。我是给你送东西来的。”
越斐然刚要说话,杜玉书端着两碗饭回来了,一看越斐然已醒,喜出望外,“我就说你这两天肯定能醒过来!你饿吗?你要喝汤还是吃粥?”
“我能吃点干的吗。”
杜玉书把手里那两碗干的递给她一碗,跑去后厨把剩下的饭菜都端了上来,以及一大钵米饭。杜越谢三人围桌而坐,只怕没任何一个人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组起这样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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