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平(心黑的内蒙兵)则眼神闪烁,含糊地应了一声。
武京伟对张帅帅的沉默有些不满,但强压着火气:“新城这地方,墙更高,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观察了,西边那片老围墙,看着吓人,其实有机会。关键是得有人,有家伙。”
他顿了顿,阴冷的目光扫视三人:“鲍玉佳那个叛徒,不能留。得找个机会,在工场里,‘意外’把他废了。一来立威,二来报仇。帅帅,你手劲大,到时候你动手最合适。”
张帅帅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京伟哥……这……这可是要加刑的!”
“怕什么?”武京伟狞笑,“工场里机器无眼,出点‘意外’太正常了。只要咱们口径一致,谁也查不出来。做完这事,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以后有我武京伟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要是有人怂了……”他话音一转,威胁意味十足,“哼,想想孙鹏飞哥虽然进去了,但外面是不是就没人了?咱们的家人可都还在外面过日子呢!”
又是家人威胁!张帅帅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他看向伍华权和马文平,前者一脸盲从,后者眼神躲闪。他知道,自己再次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管教的吆喝声,搬运工作继续。几人迅速散开。
张帅帅扛起一块沉重的金属锭,脚步踉跄。武京伟的计划比越狱更直接、更血腥!要他亲手去制造“意外”伤害鲍玉佳?他做不到!鲍玉佳或许背叛了武京伟,但并没有主动伤害过自己。可是,不做的后果……武京伟的威胁言犹在耳。
接下来的几天,张帅帅活在巨大的精神煎熬中。他不敢看鲍玉佳,甚至刻意躲避。武京伟则不断用眼神催促和施压。工场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鲍玉佳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武京伟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而张帅帅则显得惶惶不可终日,几次欲言又止。他知道,危险正在逼近。在新城监狱这个更复杂、更冷酷的环境里,武京伟的报复可能会来得更快、更狠。他必须更加警惕,同时,他也看到了张帅帅眼中的挣扎。或许……这个沉默寡言、曾被裹挟的士官,并非无可救药?
一天下午,在工场厕所外的洗手池,鲍玉佳和张帅帅意外地单独碰到了一起。水流哗哗作响。鲍玉佳看着镜子里张帅帅憔悴的脸,突然低声说:“帅帅,有些路,走上去就回不了头了。想想你当初为什么当兵。”
张帅帅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向鲍玉佳,眼中充满了震惊、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鲍玉佳看了几秒,然后像逃避什么似的,匆匆离开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张帅帅死水般的心潭,激起了一圈涟漪。他想起入伍时的宣誓,想起摸爬滚打的训练场,想起曾经那个一身正气的自己……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
高墙之内,人性的博弈在无声中激烈进行。武京伟的疯狂报复计划,鲍玉佳的艰难自保与微弱救赎,张帅帅的痛苦挣扎,梁露在另一监区的默默关注……所有矛盾都在暗中积蓄力量。新城监狱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而这一次,将更加直接地考验着每个人灵魂的底线。法律的铁网固然森严,但能否网住每一个试图扭曲和堕落的灵魂,仍是未知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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