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奉超和付书云则在一旁“劝解”,话语里却夹枪带棒:“魏超,冷静点!黄队是明白人,知道轻重。”“就是,有什么困难跟黄队说,黄队还能不帮咱们自己人?”他们巧妙地将黄国健绑定在“自己人”的身份上,并用魏超的“困难”暗示着潜在的共同危机。
马文平、程俊杰、沈舟等人则分散在周围,用冷漠或凶狠的眼神扫视着其他可能关注事态的犯人,形成无形的威慑,确保这场戏不会被干扰,也能将黄国健的反应限制在特定范围内。
黄国健看着眼前这场精心策划的闹剧,额头渗出了冷汗。魏超那充满威胁的话语,张帅帅阴冷的眼神,曹荣荣看似关心实则警告的“提醒”,以及危暐描绘的看似美好实则摇摇欲坠的未来……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越缠越紧。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最初得到金钱和承诺时的兴奋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日益沉重的恐惧和悔恨。他意识到,自己不仅是在违规,而是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并且被这群人牢牢地绑在了同一辆冲向悬崖的战车上。
他想抽身,但鲍玉佳等人掌握的把柄太多,他知道的事情也太多。妻子的工作,儿子的学业,甚至他们可能面临的威胁……都成了套在他脖子上的绞索。他脸上的挣扎和恐惧,清晰地落入了鲍玉佳的眼中。
鲍玉佳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黄国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老黄,别担心。魏超就是压力太大,胡说八道。你是自己人,我们肯定会保住你。外面孙老板也说了,最近是有点小麻烦,但他正在摆平。你只要像以前一样,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就行了。”
这是最后的定心丸,也是最后的通牒。黄国健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黯淡地转身离开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
淮南,“悦来”棋牌室后门。一个穿着雨衣、身形矮小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左右张望后,迅速钻进了一条小巷。
“泥鳅出洞!”耳机里传来声音。
林建奇精神一振:“各组注意,跟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手,我要看他去见谁!”
雨夜追踪,充满了变数。侦查员们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雨幕和夜色中,紧紧咬住了“泥鳅”的尾巴。这条小鱼,或许就能牵引出背后的大鳄。
而在上海,郑雅萍接到了下属的汇报。
“郑检,查清了。推动黄国健儿子入学的关键人物,是区教育局的一个科长,他曾经接受过孙鹏飞关联公司组织的一次‘免费旅游’。而给黄国健妻子转账的其中一个账户持有人,是那个科长的小舅子。”
链条,终于扣上了关键的一环。孙鹏飞通过利益输送,为黄国健解决了实际困难,从而将其牢牢绑定。这不仅是为了狱内的便利,更是一种长线的投资和控制。
郑雅萍拿起那份关于黄国健的调查报告,眼神锐利。她知道,是时候接触一下这位内心已然充满裂痕的辅警了。他的恐惧和挣扎,或许正是打破鲍玉佳团伙铁板一块的最佳突破口。
雨,还在下。监狱内外的博弈,都已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无形的网正在收紧,而网中的每个人,都在面临着最后的抉择。裂痕,已然出现,并且在压力的作用下,正不可避免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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