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下雨,经常走的路段在修,齐芸斯打着碎花伞选择了另外一条偏僻的小路赶去给简木兮送饭。下暴雨天看不清路,简木兮给齐芸斯打电话,让她回家别来。
齐芸斯说:“没关系,我带伞了,不会淋湿。”
简木兮看了眼时钟,时针指向十点,天太晚了,会不安全:“回去吧,别走夜路。”
“放心吧,没事儿。我很快就到了,我做了虾仁闷蛋可以趁热吃。”
简木兮温柔的笑了。
电话挂断。
简木兮继续给学生讲题,半个小时后,齐芸斯依旧没来,简木兮眼皮直跳,给齐芸斯打了电话,那头没接。
简木兮再看了眼时钟十点五十分,心里一阵恐慌,他连忙抓起手机冲出门外,不停地拨打齐芸斯的电话,无数个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简木兮心越来越恐慌,他看到了巷子里掉落的那柄碎花伞。
脑袋的一根弦断了。
他在附近疯了一样寻找齐芸斯的踪迹,时间每过去一秒,就会凌迟他一秒。他无法后悔没有下去接齐芸斯。
救救了,不要,救救了,让我快些找到她吧。
咣当,穿出破碎酒瓶的声音,简木兮闻声,在幽僻的小树林里看到袒胸露乳,嘴角肿起,身上叠着个男人,细白的腿,以及齐芸斯压抑着绝望的哭声。
最后一丝弦也断了,简木兮脑海一片空白,愤怒之下他失去了理智,等回过神来。只看到自己浑身沾满了先写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脖子插着一节断掉的笔杆,哭到崩溃的齐芸斯。
远处有警车的鸣笛声,冰冷的金属铐上手腕,齐芸斯歇斯底里的呼喊。不是他的错。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夜像一首悲歌,愈演愈烈,大到简木兮十多年来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隔天后简木兮杀人的消息。如潮水一般迅速传开。
曾经市一中的学神成为了过失杀人的杀人犯。进监狱有期徒刑七年。
电影的最后是七年后出狱的简木兮,和齐芸斯一同住在学校的小卖部喝着橘子汽水的镜头。
开放式结尾,命运如此不公却又顽强反抗,平淡的冲击力让人久久不能释怀,让人想到人生为什么这么不公,堵的慌。
和青春偶像剧的男主不同简木兮身上有让人惋惜的东西,让人觉得命运多舛,为什么偏偏是他,这种无力反抗命运的惨才令人难忘。
“简木兮和齐芸斯最后会幸福的。”电影的最后打上剧终两个字。千夜的声音在卧室的空间里回荡。
端木笙从后环抱住他:“我们也会获得幸福的。是第一次看《恋凉一夏》吗?”
千夜回应:“我一直忍着没看,你那时第一次拍戏,才19岁,每当看到这部戏的剧透,我老是想起19岁的你。那时你太年轻,太耀眼,我还记得你每次拍戏拍到崩溃时扑到我怀里哭泣。简木兮这个角色被你演活了。”
简木兮对端木笙来说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他成就了简木兮,简木兮也成就了他。当年他凭借简木兮一夜大火:“命运不公,简木兮他一直没有屈服过。他是个情绪都埋藏在心里的人,喜怒哀乐变化都不明显。难就难在眼神戏的变化上。”
千夜想到影片中简木兮枯坐在医院外绝望空洞的眼神,有些演员不需要复杂的动作,光是一个眼神都让人难过。其实端木笙也是个情感细腻的人,不然演不出这么多层次的情感变化。
“简木兮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齐芸斯的?”
端木笙沉思了会儿:“大概齐芸斯第一次给简木兮饮料时,就喜欢上了。对于简木兮晦暗的人生,齐芸斯就是他人生的一道光。”
“一见钟情呀。”千夜从未觉得这四个字竟是这么浪漫,亦如他和端木笙。
“差不多。简木兮对齐芸斯是情窦初开,纯爱战神。”
影片关于简木兮和齐芸斯的爱情描述不多,但鲜有的镜头反而使少男少女的爱情跃然而上。这种感情是最美好的纯粹。
千夜问:“听说原片将近130分钟,删了什么?”
“少了李文跳江的部分,李文带着襁褓中的简木兮来到了江边,那时李文一心赴死,她对还是婴儿的简木兮说,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可她来到江边,简木兮哭到快断了气,又把她拉了回来,”端木笙回忆道,“王导闲这段太悲剧,就掐了。其实这部电影有齐芸斯和简木兮的吻戏,就是暴雨中简木兮找到齐芸斯那段,拍了几幕,王导最终选择了不放吻戏这一幕。因为他觉得不放会让观众更能感受到那种遗憾的,纯粹的纯爱。”
“哦是吗?”千夜用指腹摩挲着端木笙的唇,使淡色的唇瓣变成充血的瑰色,“你曾经问过我,对你拍言情戏的态度。我回答的是,因为那是你的工作,我理解我接受。其实我说谎了。”
千夜一字一句重到把每句话拓印在他的心口上:“我嫉妒过和你搭戏的每个演员,不要字小瞧了我对你的欲望啊。”想要把你藏起来,你的眼神,你的一切都只属于我。
端木笙心尖滚烫,千夜这样袒露心声,只想让他压住他好好欺压一番。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带给他浓烈的感受。
一个绵长的吻后,两人相拥着靠在床头,肺泡里的呼吸都被掠夺殆尽,千夜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端木笙蹭了蹭他的鼻尖:“怎么还是学不会边接吻边呼吸?”
千夜翻了个白眼:“你那是接吻吗?我还以为被你撕扯吃掉了。”
端木笙咬住圆润小巧耳垂,逗弄得千夜身体一个哆嗦:“真想把你吃干抹净。”
两人在床上玩闹了一阵。手机专属的消息提示音响起,端木笙瞄了一眼,又把手机扔到一旁,抱着千夜胡乱亲着。
再这样下去难免会差枪走火。
千夜翻了个身,找到手机,解锁,接了电话,放到端木笙的嘴边。
端木笙哀怨看了千夜一眼,不情不愿和电话那头江晴拉扯。
两人掰扯半天,江晴勉强同意再给端木笙半天假期。
端木笙挂了电话,脸色很不高兴。
“怎么了?我们不是还有半天时间吗?”
端木笙嘟囔着:“可是我要进组了,一去就是大半年。”
千夜早得知端木笙进盛导的剧组拍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去剧组拍戏,我也会去探班的。”
端木笙却仍是不开心:“不够,远远不够,我想一天24小时都黏着你。”
消息提示音响起,千夜晃了一眼:“助理给你发信息了。”
端木笙正烦着,他把头发揉成鸡窝:“帮我回吧。”
千夜确认好明早巩凡来接端木笙的时间,回复完消息。手指一滑退出聊天页面,一眼就看到了最顶置的一条备注麻花精。
麻花精?是指他吗?千夜轻轻拍了拍端木笙,把手机扔到他面前,等待他的解释。
端木笙了然,他摸了摸鼻子:“哥哥,麻花精挺适合你的,毕竟你是拧巴小可爱嘛。之前备注叫第一忍者来着。”
之前他是很拧巴,不过现在这个称呼已经过时了,千夜道:“换一个吧。”
端木笙将手机拿在手里,轻轻拨动手指旋转:“那我换成老婆。”
“那不行。”
端木笙急了,他抢过千夜的手机:“我换了你也得换,把备注换成老公。”
“哎不行。”千夜迟了一步,端木笙已经看到他的备注了。
“多动症患者?”端木笙读出声来,眯着眼眸盯着千夜看,“哥哥,不如你来解释解释为什么是这个备注?”
千夜不承认当初设置这个备注带了点别样的小心思:“你多读几遍就懂了。”
端木笙眨了眨那双犬科动物的眼眸:“哥哥,你好h啊。”
千夜别过脸:“才没有。”
“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受不了端木笙直勾勾的眼神,千夜抢过手机:“我重新换一个。”
端木笙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我是你的初恋也是你的白月光,哥哥,你干脆把备注改成白月光吧。”
“你才不是我的白月光。”
端木笙一听,不乐意了:“咋了,难不成你的白月光另有其人。”
千夜抿嘴不说话,背着端木笙修改,端木笙好奇:“改成什么了?给我看看嘛,你好过分啊。”
“好了,你自己看。”
只见最顶置的备注清晰的三个字汉字——黄月光。
端木笙兽性大发,把千夜摁在床上,上下其手:“这个我喜欢。哥哥,真懂我。”
“小流氓。”
“我只对你这样,只有你才让我欲壑难填。”
“嗡嗡嗡。”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进行时。端木笙极其烦躁,用牙挤出一个字:“接。”
千夜慌忙解锁,是维森打来的电话,他用法语和千夜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端木笙一句都听不懂,只瞧见千夜喜上眉梢,眼尾上挑起温柔的弧度。
好不容易讲完,千夜刚一挂断电话,端木笙就吻了上来,千夜险些透不过气来。
“你们聊了什么?”
“维森想约我吃北京烤鸭,我之前答应过他。”
“不行让他滚,我怕他出轨。”端木笙蛮横无理,把手机扔掉一边。
“出轨?你别闹。”这个词戳中了千夜的笑点。
期身压了上来,引领千夜掉落欲望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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