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时已经来不及了,这一掌几乎将他半身修为打了出去,收也收不回来。
“……让开……”祁遇头脑昏沉,瞳孔中再次漫上深色,“林秋让!!!让开!!!”
在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即将击中林秋让胸膛前,林秋让瞳孔凝滞,只愣怔一瞬很快做出反应,一手将神志不清的方知有推开,另一只手举起长剑拦在胸前,默念口诀,随后剑气迸发,他的胸前亮起一道符纸,剑气与符文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青光朝着黑气击去。
轰——
黑气被击的四分五裂,巨大的气浪朝四周漫开,将林秋让撞的连连后退,方知有后知后觉的扣住林秋让的肩,褚夕擡手揽住林秋让的背,生生将人拦停。
而玄枭及时阻止四散的气浪,无一人受伤。
气氛因为出手的祁遇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魔族人也连连起身,将手中的兵器对准了祁遇和林秋让三人。
“枭哥哥!”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一头异兽驼着胤月大张旗鼓的来到玄枭跟前,胤月脚步轻快的跳下异兽的身体,转身看着周遭大片的红色,又看看不远处的林秋让,最后低头看看自己毫不喜庆的衣裳,面色有些难堪。
“枭哥哥……你……”
林秋让紧紧握着手中长剑,冰霜无时从他的手心漫开,顺着他的小臂攀附而上,结出一小层薄膜,将他冻的发颤。
他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浑身魔气暴乱的祁遇,将人高马大的少年圈进自己的区域,一面朝着褚夕使眼色,一面对着玄枭高呼:
“尊主说今日是你我大婚?这般言语,你就不怕胤月公主不高兴么?”
胤月一下子便被戳破了心思,两只手紧紧攥着衣物,低低的垂下头又不甘,擡眼去看玄枭时却发现这个人的目光紧锁着林秋让,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周遭的群众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吃瓜:“其实我起初……也以为尊主大张旗鼓布置婚事,是打算和胤月公主成婚,结果原来是为了等这个人类回来……”
“我要是胤月,这般情景哪敢来啊?还得是脸皮厚,心大……”
“分明是定了亲的,分明尊主以往也分出许多时间来陪她,结果来了个人类,一下子就没她的位置了……”
……
胤月一口银牙险些咬碎,这些贱民分明就是想给她找不快……
玄枭也不理她,依旧看着林秋让,面上带点调侃,“你很在乎我与她的关系?”
林秋让不想与他多谈,深吸一口气后将祁遇推给褚夕,擡剑拦在前方,明明白白说出自己的目的:“尊主大人,今日不请自来是我的过失,我只是想带我的弟弟离开这里而已。你与谁大婚都于我无关,只要你让他跟我走,我保证此生都不再踏足魔界半步。”
“此生不再踏足魔界半步……”玄枭重复着林秋让的话,赤红的瞳孔中分明燃着两蹙烈火,没有半分消散的迹象,“究竟是谁让你认为,魔界是你这般轻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林秋让用余光瞥了一眼祁遇的状况,对褚夕和方知有使了眼色后打算硬来。
哪知刚打算动作,便听玄枭大声说:“你就那么相信他们二人?倘若……他们并非你想象中那般清白,你又当如何?”
林秋让的身形猛然顿住,褚夕和方知有的面色也瞬间冷峭下来。
“有人亲自算计了这一切,让你的好弟弟染上魔气,让本座知道你是那蛇的凡胎,以至于大张旗鼓来华镇峰劫你。”
“倘若这人就站在你身边,拉着你的手、或扶着你的腰,你又当如何?”
此话一出,方知有的眸光瞬间落在褚夕身上。
林秋让的神色也有些许皲裂,他强装镇定的回视,“……我身边的人我自然信得过,一个是我一点点养大的孩子,一个是帮了我六年之久的人……”
说到这里,他骤然止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褚夕沉默着打破僵局,指尖夹着符文,灵气流转,寒光大现,将率先布置好的阵法显现,一手扶着祁遇一手撑着折扇,丝带从扇间飘出,快准狠的缠上林秋让的手腕,拉入阵中。
几人消失在原地。
褚夕没有开启连接外面通道的阵法,只是开了遁地阵,这说明外面的阵法早已被销毁,形势严峻,他们短时间内无法离开魔界。
林秋让心事重重,都想撂担子不干了。
六年之久,他让褚夕一直在人界探查祁遇的消息,可每次褚夕都是摇摇头,万分惋惜的说没有祁遇的踪迹。
可想来在魔界那几日,玄枭几次提起,祁遇就在人界,最后也是玄枭将人带回来……
还有那一日在凡界与褚夕的见面,他原以为玄枭和褚夕互不相识,可二人之间气氛怪异,分明就是认识的……
如果玄枭说的话是真……
林秋让不敢深想,只这样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细思极恐。
如果是真的,褚夕从几时开始布局?
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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