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长久以来,都是人类社会追求探讨的永恒话题。它像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联起个体的生存质量、群体的活力脉动,乃至一个民族的精神根基。
而在这之中,锤炼体魄、锻炼身体,还有健身审美等一系列为了体育运动和身体健康而生的诸多实践行动和衍生的思想文化与精神斗志,无论是在国家的军队体系和各大军种中——那里,每一次挥汗如雨的训练都是为了铸就保家卫国的钢铁脊梁,每一次突破极限的冲锋都凝聚着“能打仗、打胜仗”的信念;还是在像为国家争光添彩、代表一国为荣誉而战的奥运健儿身上——他们以日复一日的严苛训练挑战人类体能的边界,用赛场上的拼搏诠释着“更快、更高、更强——更团结”的奥义;亦或是民间体育健身达人与各种科普专家号——前者用生活化的坚持传递着运动的魅力,后者以专业的知识拆解着健康的密码;甚至是每一个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的我们每一个人——在清晨的公园慢跑,在下班后的健身房挥拳,在客厅的瑜伽垫上舒展,用微小的行动守护着自己与家人的幸福基石,其实都在用各自的方式书写着对健康的理解与坚守,让这一永恒话题在不同场景中绽放出别样的光彩。
与此同时,古往今来、古今中外,在官方乃至民间社会,又诞生了多少锻炼健身的方式方法与模式概念。从古希腊的奥林匹克竞技,到中国古代的五禽戏、八段锦;从现代健身房里的器械训练,到街头巷尾流行的广场舞;从追求力量与肌肉的健美运动,到侧重身心和谐的普拉提、太极……这些方式或刚劲有力,或柔和舒缓,或强调集体协作,或注重个体调节,共同构成了一幅丰富多元的健康图景。
至于东西方,乃至世界各国各民族,基于自身文化差异与对天地万物的认知与认识,又不知产生了多少种理论观念。东方文化讲究“天人合一”,将身体视为与自然相协调的整体,强调通过调节气息、疏通经络来达到阴阳平衡;西方理念则更侧重科学量化,借助解剖学、运动生理学等学科,精准设计训练计划以提升体能指标。有的文化视运动为精神修行的途径,有的则将其看作社交互动的纽带,这些观念折射出不同文明对生命本质的思考。
但是……无论形式怎么多样,本质上都是为了追求生命的活力与质量,为了在有限的时光里,让身体与精神都能以更昂扬的姿态面对世界,实现个体与群体的可持续发展。健康这一永恒命题,正因这份共通的追求,超越了地域、文化与时代的界限,成为全人类共同的向往与实践。
体育锻炼与体育运动,从概念定义上来讲,有着既相互关联又各有侧重的边界。体育锻炼更偏向于个体为增强体质、促进健康而进行的有目的、有计划的身体活动,比如日常的跑步、游泳、力量训练等,其核心在于通过规律性的运动改善身体机能、提升生活质量;而体育运动则涵盖范围更广,既包括以竞技为目标的专业赛事,也包含具有娱乐性、社交性的群体活动,它不仅强调身体的运动表现,还常常与规则、竞争、团队协作等元素紧密结合,甚至能上升到文化符号与精神象征的层面。
然而,当我们尝试进一步深入探索,同时深入探讨其中所蕴含的深刻内涵时,我们便会发现,二者早已超越了“身体活动”的表层意义,成为连接个体与社会、现实与精神的重要纽带。体育锻炼是个体与自我对话的过程——在汗水滴落中感受身体的潜能,在坚持与突破中磨砺意志的坚韧,它教会人们以更积极的姿态面对生活的挑战;而体育运动则在竞技与协作中折射出人性的光辉,赛场上的全力以赴展现着对目标的执着,失利后的相互鼓励传递着超越胜负的情谊,它所承载的“公平竞争”“永不言弃”等精神,早已融入社会价值观的塑造之中。
与此同时,古往今来、古今中外,又不知有多少智者圣贤、名人大家、大师大咖们,他们通过他们的名言警句、着作典籍以及典型代表事例,向我们无比生动地阐述相应的观点。亚里士多德曾言“生命在于运动”,简洁有力地揭示了运动与生命活力的本质关联;古希腊的哲人将体育与美育、德育并列为教育的核心,认为健全的精神必然寓于健全的身体;近代以来,顾拜旦复兴奥林匹克运动,以“体育为人类和谐发展服务”的理念,让体育运动成为跨越国界的和平使者;而像“铁娘子”郎平带领中国女排十夺世界冠军,用“女排精神”诠释着拼搏与坚守,更是将体育运动的精神力量推向了新的高度。
而与时代浪潮不断齐驱并进,并在日新月异发展的时代潮流下生活着的每一个普通人的我们,也在以自己的方式续写着体育的故事。或许我们未曾站上竞技赛场,但清晨公园的太极方阵、傍晚小区的篮球对决、直播间里跟着教练跳操的身影,都是体育融入生活的鲜活注脚。我们在运动中释放压力、结交朋友,在为奥运健儿呐喊时感受民族自豪感,在坚持锻炼中体会“自律即自由”的真谛。体育于我们而言,早已不是遥不可及的专业名词,而是日常里触手可及的快乐源泉,是让平凡生活绽放光彩的生动注脚,更是我们与这个时代同频共振的活力证明。
当我们回望人类历史,缓缓展开人类社会发展的漫长历史发展演进长河长卷,在中国、欧洲各国,乃至世界各国各民族各国人民,对于通过各种各样的运动锻炼和训练方式来促成维持自己身体长久健康稳定状态的方式方法,想必都有十分深刻的理解认知。
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与原始部落社会,人类就已在生存实践中摸索出最初的“运动健康”智慧,这些方式虽朴素,却藏着对身体与自然的早期认知。彼时生产力低下,部落先民为了捕猎野兽、采集食物,必须具备强健的体魄——他们追逐猎物时的奔跑、投掷石矛时的发力、攀爬树木时的肢体协调,看似是为了生存的本能动作,实则已构成了最早的“功能性运动”。为了提升部落整体的生存能力,年长的先民还会有意识地引导青少年模仿捕猎动作:或在空地上练习投掷,或在树林间训练攀爬,通过反复演练强化肌肉力量与反应速度,而这种“以练代战”的方式,也成为原始社会维系群体身体健康的重要手段。
除了生存所需的功能性运动,先民们还在祭祀、庆典等集体活动中,发展出带有仪式感的身体活动。在中国仰韶文化遗址中,曾出土过刻画着“舞蹈纹”的彩陶盆,盆壁上的图案展现了多人手拉手、身体呈节律性摆动的场景——据考古学家推测,这类舞蹈不仅是部落祭祀的一部分,更可能兼具调节身体状态、增强群体凝聚力的作用。先民们通过整齐的肢体动作、规律的呼吸节奏,在仪式中释放压力、舒展筋骨,无形中达成了“运动保健”的效果。而在欧洲的原始部落中,类似的“仪式性运动”也广泛存在,比如部分部落会在丰收时举行“跳跃仪式”,人们踩着鼓点原地跳跃,既表达对自然的感恩,也通过跳跃动作锻炼下肢力量,维持身体的活力。
此外,原始部落社会还已出现对“运动与环境适配”的初步认知。生活在热带丛林的部落,会利用树木、藤蔓开展攀爬、悬吊类活动,以适应复杂的丛林环境;生活在草原的部落,则更注重长跑、射箭等运动,以匹配开阔草原上的捕猎需求;而生活在河流附近的部落,还会在浅水中练习游泳、涉水,提升在水域环境中的生存能力。这些因地制宜的运动方式,不仅帮助先民更好地适应自然,更让他们在与环境的互动中,逐渐意识到“不同身体活动能带来不同健康效果”——比如他们会发现,常练习奔跑的人不易疲劳,常练习游泳的人在水中不易溺水,这些来自实践的经验,也为后世“运动健康”理念的发展埋下了种子。
与此同时,在中国广袤大地上孕育的裴李岗文化、磁山文化、仰韶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良渚文化、红山文化,以及同时期世界各国各文明的代表性文化遗址的洞穴岩壁画、石制玉制乃至早期青铜金属工具器皿,还有其他手工艺品中,对于锻炼健身领域的认知与感悟,早已超越了“生存本能”的范畴,化作具象的符号与器物,静静诉说着远古先民对“身体强健”的追求与探索。
在中国境内,仰韶文化的“舞蹈纹彩陶盆”便是最生动的见证——盆壁上三组五人连臂舞蹈的图案,人物姿态舒展、动作协调,裙摆与发辫随肢体摆动呈现出流畅的弧线,不仅还原了先民集体舞蹈的场景,更暗藏着对“节律性运动”的认知。考古学者推测,这类舞蹈并非单纯的娱乐,而是通过重复的肢体伸展、规律的呼吸配合,达到活动筋骨、调和身心的目的,彩陶盆将这一场景永久记录,成为先民“运动保健”理念的早期载体。良渚文化则在玉器中留下了独特的印记,出土的玉琮、玉璧等器物,部分表面雕刻着“神人兽面纹”,神人形象往往双臂张开、身躯挺拔,展现出充满力量感的姿态;而制作这些精美玉器需要长时间的精细打磨,先民在握持工具、反复雕琢的过程中,无形中锻炼了手部力量与肢体协调性,这种“劳作即锻炼”的模式,也成为当时维系身体机能的重要方式。红山文化的遗址中,还发现过用于投掷的石球与打磨光滑的石棒——石球重量多在1-3公斤,适合单手投掷,石棒则便于握持挥舞,这些器物不仅是狩猎工具,更可能是先民专门用于练习臂力、提升投掷精准度的“健身器械”,可见当时对“针对性锻炼”已有初步意识。
放眼世界其他文明,不同文化遗址的遗存同样印证着对锻炼健身的探索。两河流域的苏美尔文明遗址中,出土过刻画着“角力场景”的泥板,画面中两人身体相抵、手臂较劲,姿态与现代摔跤运动极为相似,推测是苏美尔人通过角力锻炼力量与反应能力,且这类活动可能已发展为具有竞技性质的集体运动。古埃及的岩壁壁画则记录了更多元的运动形式:有的壁画展现人手持长杆练习平衡,有的描绘多人组队进行球类游戏,还有的刻画着“拉伸肢体”的场景——这些画面不仅反映了古埃及人的日常运动,更能看出他们已意识到不同运动对身体的不同作用,比如平衡训练可提升身体稳定性,球类游戏能增强团队协作与肢体灵活性。而在中美洲的玛雅文明遗址中,洞穴岩画上的“跳跃舞”图案格外醒目,舞者双脚离地、双臂张开,周围还刻画着象征“健康与活力”的植物纹样,暗示这类运动与“祈求身体强健”的需求紧密相关。
这些跨越地域与文明的遗存,虽形式各异、载体不同,却有着共同的内核——它们都将先民对“身体强健”的追求,融入到生活、劳作与仪式之中。无论是中国先民的舞蹈彩陶、健身石具,还是外国文明的角力泥板、运动壁画,都证明了“通过运动维持健康”是人类文明共通的早期认知,而这些零散的实践与感悟,也为后世系统健身理念的形成,铺垫了最初的基石。
紧接着,伴随着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生产关系进一步优化,生产工具性能的进一步提升,当人类社会逐渐脱离野蛮时代,逐步朝奴隶社会与封建社会发展演进时,在中国、欧洲各国,乃至世界各国各民族各文明,对于锻炼健身领域,相较于不久之前,不仅从“生存必需”转向了“功能分化”,更融入了阶级属性、社会仪式与文化内涵,形成了更具系统性与针对性的锻炼体系。
与此同时,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健身锻炼的发展始终与古人对自然规律的探索紧密相连。古人通过观察天地星辰的运转、日月四季的更迭,总结自然界万事万物的运行法则,并经不断探索、完善与优化,提炼出朴素的本质规律;健身锻炼便以此为核心,结合山川、河流、谷地、平原等不同地形与介质的特点,搭配快慢交替的节奏,针对性地对人体穴位经络及不同部位展开锻炼与调养。在此过程中,它还进一步打破领域界限,与宗教戒规、中医、西医及各国民族医学、哲学理论等深度融合,更在本国本民族文化与异国文化的交流互鉴中,孕育出风格各异的健身文化。加之地区民俗的独特性、官府上层与民间百姓的需求差异,以及节气时令的时间节点影响,健身锻炼逐步构建起专业化、体系化且成熟的实践模式。
而这些深厚的健身文化,也为后世创作提供了“源头活水”——不仅成为爱国江湖侠客、市井生活等题材通俗小说的核心素材根基,更衍生出以武侠小说、武打戏剧为代表的诸多文艺分支,持续丰富着文化内容生态。
与此同时,中原地区不仅有各式政权更迭,更有多个少数民族在此聚居。他们立足各自的生存环境,再融合本民族的节庆仪式、生活传统等文化习俗,逐步发展出适配自身的锻炼健身文化模式。这些充满民族特色的文化形态,后来也被收录于各类文化典籍,成为其中极具辨识度的代表性内容。
紧接着,在雨后春笋一样规模庞大且数量众多的专业领域着作典籍和文学艺术作品创作的时代浪潮下,这些认知内容的价值体现,也无不生动的展现出来。
在中国,早在夏商周时期,与健身锻炼相关的记载便已融入甲骨卜辞、青铜铭文与早期典籍之中,成为当时文化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甲骨文中有“射”“御”等字的频繁出现,不仅记录了贵族子弟练习射箭、驾车的日常,更暗示这两项技能已从“生存捕猎”升级为“军事健身与礼仪教化”的核心内容——商王常通过“大射礼”检验贵族的射术,参与者需在仪式中反复拉弓、瞄准、发射,既锻炼臂力与专注力,又通过严格的礼仪流程强化阶级秩序,此时的健身已与“身份认同”深度绑定。
到了周代,《周礼》《礼记》等典籍更系统地梳理了健身活动的规范与内涵。《周礼·保氏》明确提出贵族子弟需掌握“六艺”,其中“射”“御”为健身类技能,且细分出“白矢”“参连”等不同射法、“鸣和鸾”“逐水曲”等不同御术,每一种技法都对应着特定的身体训练目标,如“参连射法”需快速连续发射箭矢,能有效提升手臂爆发力与动作协调性;“逐水曲御术”要求驾车沿曲折河岸行驶,可锻炼驾驶者的反应速度与身体平衡能力。此外,《礼记·月令》还记载了顺应节气的健身建议,如春季“令民皆出在野,劝农事,无或失时”,鼓励民众在春日户外活动,通过劳作与行走舒展筋骨;冬季“命有司大难,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其中“大难”(驱傩仪式)包含大量肢体舞动动作,民众在参与中既能驱邪祈福,又能通过跳跃、挥舞等动作活动身体,初步形成“顺时健身”的理念。
除了官方典籍,夏商周时期的青铜器物也成为健身文化的“物化载体”。殷墟出土的青铜箭镞、玉柄剑,不仅是武器,更是贵族练习射术、剑术的工具,其重量与形制经过精心设计,能适配不同年龄段的训练需求;周代的“编钟”“石磬”虽为乐器,但在祭祀、宴饮时配合的“乐舞”,如《大武舞》,舞者手持干戈,随着音律节奏做出劈、刺、挥、舞等动作,既展现军事威严,又通过节律性的肢体运动达到健身效果,这类乐舞场景被刻画在青铜鼎、玉璧之上,成为当时健身文化的直观见证。这些早期典籍与器物中的记载,不仅让夏商周时期的健身认知得以留存,更为后世健身文化的发展奠定了“系统性”“仪式性”的基础,使其从零散的实践逐步走向规范的文化体系。
春秋战国时代,社会动荡与思想勃兴交织,健身锻炼领域也迎来了“多元分化与深度融合”的新阶段——既有军事需求驱动的硬核训练,也有诸子哲学滋养的养生智慧,更有民间习俗催生的趣味活动,形成了层次丰富的健身文化图景。
从军事层面看,列国争霸的格局让“健身即战力”的认知愈发凸显。各国为提升军队战斗力,纷纷推行系统化的军事训练:秦国推行“军功爵制”,士兵需通过“投石”“超距”(跳跃)等考核,投石需投出12斤重的石球,超距需跳过3米宽的壕沟,这些训练针对性强化了上肢力量与下肢爆发力;赵国“胡服骑射”改革后,骑兵训练成为重点,士兵需在飞驰的战马上练习射箭、挥刀,既要掌握马背平衡,又要提升动作精准度,这种“骑战训练”不仅革新了军事战术,更推动了“动态健身”理念的发展。此外,民间还出现了“角抵”“击剑”等竞技活动,魏国名士荆轲“好读书击剑”,常与他人切磋剑术,既锻炼肢体协调性,又在竞技中磨练反应速度,这类活动逐渐从军事训练延伸至民间娱乐,成为当时普及度极高的健身方式。
思想领域的“百家争鸣”,则为健身锻炼注入了深刻的哲学内涵。道家以“顺应自然”为核心,老子提出“动善时”,主张健身需契合时令变化;庄子则在《庄子·刻意》中提及“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描述了模仿熊攀树、鸟展翅的肢体动作,这便是后世“导引术”的雏形,强调通过柔和的动作与呼吸调节,实现“身心同养”。儒家则注重“礼育与健身结合”,孔子提倡“六艺”教育,虽承自周代,却更强调“射以观德”——射箭不仅是技能训练,更需“内正外直”,在拉弓瞄准中培养专注力与品德修养,这种“德体兼修”的理念,让健身超越了单纯的身体锻炼,成为人格塑造的重要途径。墨家重视“实用健身”,墨子主张“强必富,不强必贫”,鼓励民众通过“耕稼树艺”“纺绩织纴”等劳作强健身体,认为“劳作即健身”,既创造物质财富,又维持身体机能,这种理念在民间影响深远。
民间习俗与地域文化的差异,更让健身活动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态势。齐鲁地区因“桑麻遍野”,妇女在采桑时需频繁抬手、踮脚,逐渐演化出“桑间舞”,动作轻盈舒展,既能缓解劳作疲劳,又能活动筋骨;楚地“信巫鬼,重淫祀”,祭祀时的“巫舞”包含大量扭转、跳跃动作,舞者身着彩衣,随着鼓点舞动,既表达对神灵的敬畏,又在舞蹈中实现身体锻炼;吴越地区濒临江海,渔民常进行“游泳”“划船”训练,游泳需适应水流变化,划船需协调手臂与腰部力量,这些“水上健身”活动既适配地域环境,又成为当地独特的文化符号。
此外,这一时期还出现了最早的“健身理论典籍”——《黄帝内经》虽成书于战国末期,却汇总了此前的健身智慧,提出“法于阴阳,和于术数”的养生原则,强调根据季节变化调整锻炼方式,如春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秋季“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为后世“顺时健身”提供了理论支撑。这些多元的实践与理论,让春秋战国时期的健身文化既扎根于社会需求,又承载着思想智慧,为中国古代健身体系的成熟奠定了坚实基础。
秦两汉时期,国家统一与疆域拓展推动健身锻炼朝着“制度化、大众化、理论化”方向纵深发展——既有服务于国家治理的军事健身体系,也有融入百姓日常的民俗健身活动,更有中医理论加持的养生健身成果,形成了兼具实用性与文化性的健身格局。
秦朝以“军功立国”,将健身训练与军事制度深度绑定,构建起严苛的“全民尚武”体系。秦律规定,成年男子需接受“材官”“骑士”“楼船士”等不同兵种的训练:“材官”(步兵)需练习“投石”“拔距”(举重),达标者可获爵位奖励,投石重量较战国时期提升至15斤,拔距需举起30斤重的木柱,以此强化步兵的近战力量;“骑士”(骑兵)则需在指定时间内完成“骑马射箭”“马背劈刺”等科目,甚至要求在奔驰中射中移动靶,训练强度与精准度远超前代;“楼船士”(水军)需在船上练习“游泳”“划船”,还需掌握“水上格斗”技巧,适应江河作战环境。这种“全民皆兵”的健身模式,不仅提升了秦军战斗力,更让“强健体魄”成为秦人的社会共识,就连民间孩童也会模仿士兵进行“投石游戏”,健身理念初步下沉至基层。
西汉国力强盛,健身活动逐渐从“军事刚需”转向“多元融合”,宫廷与民间形成鲜明的健身图景。宫廷中,“角抵戏”(类似现代摔跤、杂技的综合表演)成为皇室娱乐的重要项目,汉武帝常在上林苑举办角抵盛会,表演者需展示“徒手相搏”“负重摔跤”等技能,既考验力量与技巧,又兼具观赏性;此外,宫廷还流行“蹴鞠”,宫女与贵族子弟组队竞技,通过奔跑、传球、射门锻炼肢体协调性,这项活动后来逐渐传入民间,成为百姓喜爱的健身方式。民间层面,“导引术”进一步普及,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导引图》,绘制了44幅不同姿态的导引动作,既有模仿虎、鹿、熊、猿、鸟的“五禽戏”雏形,也有针对肩、腰、腿等部位的专项拉伸,图中还标注了每个动作对应的“治病功效”,如“引膝”可缓解膝痛、“引腰”能调理腰部不适,将健身与中医理疗结合,让普通百姓能根据自身需求选择锻炼方式。
东汉时期,健身理论与实践进一步成熟,出现了以华佗“五禽戏”为代表的系统化健身成果。华佗结合《黄帝内经》“顺应自然”理念与民间导引术经验,创编出“虎鹿熊猿鸟”五套动作:“虎戏”模仿虎的扑跃,锻炼四肢力量;“鹿戏”模仿鹿的伸展,拉伸腰背经络;“熊戏”模仿熊的沉稳,增强核心稳定性;“猿戏”模仿猿的敏捷,提升反应速度;“鸟戏”模仿鸟的飞翔,调节呼吸与平衡。这套动作简单易学,无需器械,男女老少皆可练习,华佗还主张“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着粉,身体轻便而欲食”,将其作为日常保健手段推广,甚至用于治病康复,开创了“运动疗愈”的先河。此外,东汉的“武术”也开始萌芽,民间出现了“刀术”“剑术”的基础套路,侠客们通过练习“单刀劈刺”“长剑挥舞”强健体魄,这些技能后来逐渐融入武侠文化,成为后世江湖侠客形象的重要素材。
同时,两汉时期的典籍与文物也为健身文化提供了丰富佐证。《汉书·艺文志》收录了《黄帝杂子步引》《黄帝岐伯按摩》等健身专着,系统梳理了导引、按摩的理论与方法;河南南阳汉画像石中,刻画着“蹴鞠”“角抵”“骑射”等场景,人物姿态生动,还原了当时的健身活动;四川出土的汉代“铜蹴鞠俑”,展现了两人对踢蹴鞠的瞬间,可见这项运动在民间的普及程度。这些遗存表明,秦两汉时期的健身文化已渗透到社会各阶层,从宫廷贵族的竞技娱乐到民间百姓的日常保健,从军事训练的严苛标准到中医结合的养生智慧,共同构建起中国古代健身体系的重要框架,为后世健身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提供了坚实支撑。
随后不久,到了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社会动荡与民族交融交织,健身锻炼突破了此前的“制度框架”,呈现出“军事实用化、养生个性化、民族融合化”的新特征——既有适配战乱环境的军事健身手段,也有贴合文人风骨的养生方式,更有各民族健身文化碰撞出的新形态,为古代健身体系注入了多元活力。
三国时期战乱频仍,“健身即生存”的需求再度凸显,各国均以“实战化”为核心构建军事健身体系。曹魏推行“士家制”,士兵需接受“格斗”“骑射”“负重行军”等高强度训练:格斗训练要求士兵熟练掌握“刀盾术”“长枪术”,需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与战友的对练,以提升近战技巧;骑射训练则模拟战场环境,设置“障碍射箭”科目,士兵需在骑马跨越壕沟、躲避木桩的同时射中目标,强化实战反应能力;负重行军要求士兵携带30斤装备日行百里,锻炼耐力与体能,确保能适应长期作战。蜀汉诸葛亮发明“木牛流马”后,还专门训练士兵“推拉重物”,以提升后勤运输中的体力效率;东吴则侧重水军健身,士兵需在船上练习“水上格斗”“潜水”,甚至要求在风浪中保持船体平衡的同时完成作战动作,这些实战化训练让健身彻底服务于战争需求,成为乱世中生存的重要技能。
两晋时期,玄学兴起与文人阶层壮大,催生了“雅致化”的养生健身方式。文人雅士厌倦战乱纷争,转而追求“身心自在”,将健身与“清谈与雅游”结合:文人常结队在山林间漫步,既活动筋骨,又能欣赏自然景致,此番漫游运动模式,逐渐成为文人专属的健身方式;此外,文人还流行“琴棋书画伴健身”,弹琴时需端坐调息、灵活运指,能调节呼吸与手部协调性;下棋时需久坐专注,却也会在对局间隙起身“挥毫泼墨”,通过书写时的肢体舒展活动腰背,这种“动静结合”的健身模式,既符合文人风骨,又实现了身体调养。同时,“导引术”进一步文人化,葛洪在《抱朴子》中提及“导引疗疾”,主张根据个人体质选择导引动作,如“肺弱则多做扩胸导引,肾亏则常练腰部扭转”,让养生健身更具个性化。
南北朝时期,民族大融合为健身文化带来新变革,少数民族的健身方式与中原文化深度交融。北方鲜卑族将“骑射”“摔跤”等游牧民族健身项目带入中原,“摔跤”逐渐从军事训练演变为民间竞技,每逢节庆,百姓会聚集在市集进行“角力比赛”,选手赤手相搏,以摔倒对手为胜,既锻炼力量与技巧,又兼具观赏性;鲜卑贵族还将“马球”引入宫廷,参赛者需在飞驰的马背上用球杖击球入门,这项运动后来逐渐在中原普及,成为各民族喜爱的健身活动。南方则受“蛮族”影响,流行“藤球”“爬杆”等健身项目:“藤球”需用脚、膝、肩等部位颠球,锻炼肢体灵活性;“爬杆”要求人快速攀爬光滑木杆,强化上肢力量与协调性,这些充满少数民族特色的项目,丰富了中原健身文化的形态。
此外,这一时期的宗教健身也有所发展。佛教传入后,寺庙僧侣通过“坐禅”“习武”调养身心:坐禅要求静坐调息,调节呼吸节奏,达到内心平静;习武则为护寺所需,僧侣练习“少林拳”雏形,通过拳术锻炼力量与反应能力,“禅武结合”的健身模式逐渐形成。道教则在“导引术”基础上发展出“内丹术”,强调通过“呼吸吐纳”“意念引导”调理体内气息,虽带有宗教色彩,却也蕴含着对“身心协调”的健身认知。
这一时期的典籍与文物同样留下了健身文化的印记:《三国志》记载了各国军事训练细节,《抱朴子》《黄庭经》梳理了养生健身理论;河南洛阳出土的北魏“摔跤俑”,生动展现了当时角力比赛的场景;甘肃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中,刻画着僧侣习武、百姓角力的画面。这些遗存表明,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的健身文化,虽受战乱影响呈现出“实用化”特征,却也在民族融合与思想变革中不断创新,为隋唐时期健身文化的繁荣埋下了伏笔。
而在隋唐之际,国家统一、经济繁荣与文化开放的时代背景,让健身锻炼迎来了“全民化、娱乐化、国际化”的鼎盛时期——上至宫廷贵族的奢华竞技,下至市井百姓的日常活动,既有本土健身文化的传承创新,也有异域元素的融入,形成了空前丰富的健身图景。
唐代宫廷将健身与娱乐、礼仪深度结合,打造出极具仪式感的“贵族健身体系”。唐太宗时期,“马球”成为宫廷核心竞技项目,皇宫内专门修建“马球场”,帝王与贵族常组队参赛,比赛时骑手身着华服,手持球杖在飞驰中争夺马球,既考验骑术、反应速度,又兼具观赏性,甚至成为外交场合的“文化名片”——曾有吐蕃使者与唐朝贵族同台竞技,以马球增进交流。除马球外,宫廷还流行“拔河”“踏青”:拔河比赛规模盛大,数百人分两队拉扯巨绳,帝王亲自观赛,参赛者需调动全身力量,锻炼团队协作与爆发力;春季踏青则是贵族的“雅致健身”,众人骑马或步行至郊外,赏花、宴饮的同时,通过长途行走舒展筋骨,甚至在途中开展“射箭游戏”,将健身与春日雅趣结合。
民间健身活动则呈现出“普及化、多样化”的特点,渗透到百姓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长安城的市集、广场上,“角抵”“拔河”“蹴鞠”等活动随处可见:角抵比赛吸引百姓围观,选手们通过摔跤一决高下,民间还出现了专门的“角抵艺人”,以表演谋生;拔河不再是宫廷专属,民间自发组织的拔河比赛常以村落、街坊为单位,参与者不分男女老少,通过齐心协力拉动绳索锻炼身体,还能增强邻里凝聚力;蹴鞠在民间衍生出“街头蹴鞠”,孩童们用布缝制的球在巷弄间追逐,成年人则组队进行“十一人制”比赛,甚至出现了“蹴鞠社团”,定期组织活动。此外,“踏青”“登高”等季节性健身活动也在民间普及,春季百姓结伴郊游,秋季则登上大雁塔、乐游原等高处,既欣赏风景,又通过行走、攀登锻炼体能。
隋唐的健身文化还呈现出“国际化”特征,异域健身元素与本土文化深度融合。随着丝绸之路的繁荣,西域的“胡旋舞”“柘枝舞”传入中原,这些舞蹈包含大量旋转、跳跃动作,舞者需快速扭动身体、挥舞手臂,既能展现异域风情,又能活动全身筋骨,成为宫廷与民间都喜爱的健身方式;波斯的“波罗球”(马球的前身)经西域传入后,与中原的骑射文化结合,形成更具观赏性的唐代马球;此外,印度的“瑜伽”通过佛教交流传入,部分僧侣将瑜伽的体位法与本土导引术结合,创造出“禅定健身法”,通过特定的身体姿势与呼吸调节,达到身心同养的效果。
这一时期的健身理论与典籍也进一步丰富。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专门撰写“养性”篇章,提出“每日散步百步,以手摩面、摩腰”的日常健身建议,强调“动则不衰”;王焘的《外台秘要》收录了大量“导引疗疾”的方法,针对不同病症推荐对应的锻炼动作,如“治头痛可做颈部旋转导引,治关节痛可练肢体伸展”。文物方面,陕西西安出土的唐代“马球俑”,生动还原了骑手击球的瞬间;敦煌莫高窟的唐代壁画中,刻画着百姓拔河、踏青的场景;新疆出土的唐代“胡旋舞俑”,展现了舞者旋转的姿态。这些典籍与文物共同证明,隋唐时期的健身文化已突破阶级、地域与国界的限制,成为全民参与的文化活动,不仅丰富了古人的生活,更将中国古代健身体系推向了新的高峰。
到了后来,在五代十国战乱年代,政权更迭频繁、社会秩序动荡,健身锻炼褪去了隋唐时期的“全民娱乐性”,重新回归“实用导向”,呈现出“军事优先、简化适配、局部传承”的特点——无论是政权维系还是百姓生存,都将健身与“战力提升”“体能保障”深度绑定,在乱世中维系着古代健身体系的延续。
从军事层面看,各割据政权为争夺地盘,均以“短平快”的实战化训练构建健身体系,且训练内容高度聚焦“近战与生存能力”。后梁、后唐等中原政权,士兵训练以“刀盾格斗”“短兵刺杀”为核心,摒弃了唐代马球等复杂竞技,转而要求士兵每日进行“劈砍木桩”“格挡训练”,通过反复实操提升近战技巧;骑兵训练则简化为“马背稳定性练习”与“快速射箭”,无需复杂战术配合,只需能在颠簸中精准命中目标即可。南方的南唐、吴越等政权,因多水网地形,侧重“水军体能训练”,士兵需每日练习“负重游泳”(携带兵器游过百米河道)、“划船竞速”,确保在水战中具备体能优势。甚至部分政权还推行“全民征调训练”,成年男子无论是否参军,都需定期参与“投石”“射箭”基础训练,以备战时征召,此时的健身彻底成为“保命与夺权”的工具。
民间健身则呈现出“简化与求生结合”的特征,百姓多以低成本、易操作的方式维持体能。乡村地区,村民为应对战乱迁徙与田间劳作,常以“搬运重物”(如搬运粮食、木材)锻炼力量,以“长途步行”(往返城镇与村落)提升耐力,这些看似日常的劳作,实则成为民间最基础的健身方式。城镇中,为抵御流寇侵扰,街坊邻里会自发组织“简易格斗训练”,由退伍士兵传授“基础拳脚”“棍棒使用”,通过集体练习增强自保能力;部分市集还会定期举办“角力比赛”,参赛者无需专业技巧,仅以力量对抗决胜负,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在紧张的乱世中增添一丝娱乐,成为民间健身的重要载体。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战乱导致健身文化整体简化,但隋唐时期传承的部分健身元素仍以“局部形式”留存。比如“导引术”在文人与僧侣群体中得以延续:文人躲避战乱时,会在隐居的山林间练习简化版导引,仅保留“拉伸腰背”“调节呼吸”等核心动作,以缓解长途迁徙的疲劳;寺庙僧侣则继续坚持“禅武结合”,虽不再钻研复杂拳术,却会每日进行“静坐调息”与“基础拳脚练习”,既调养身心,又能护寺防贼。此外,部分节日健身习俗也未完全消失,如春节时民间仍会举办“简易拔河”(用麻绳替代巨绳,人数灵活),虽规模远不及唐代,却能让百姓在短暂的节日氛围中活动筋骨,维系健身文化的微弱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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