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搬走,她愿意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往后他会注意两人交往的分寸,有什么事还是可以叫他帮忙。
如果她介意,他替她找到房子,或者他搬出去都可以,他也绝不会打扰她。
……
脸上是冲刷的雨帘,他关掉水,抹掉脸上的水,再出去时,又恢复往常的样子。
林晋慎走出去,腰间围着浴巾,身上的肌肉明显流畅干净,冷白的皮肤上有未擦干的水迹,他没先穿衣服,率先拿过手机看,陆宜回消息。
陆宜:【因为早上有课,我先走了。】
陆宜:【昨晚的事我已经忘记,你也删除一下吧。】
陆宜:【以后继续好好相处。】
林晋慎盯着几行字,因为时间过长,仿佛不认识中文。
相处久之后有种默契,他们想到的解决办法是一样的,林晋慎不得不承认,但不清楚为什么看到她回复三句话后,反而会不舒服。
一种悬空感,落不到地面。
林晋慎还是松口气,陆宜不会搬出来,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相处。但覆水难收,发生过的事是想忘就能忘的吗?这需要时间验证。
林晋慎说好,并且道歉,陆宜说没关系,在这之后就没了,她默认他们已经达成共识,将那件事忘个干净。
线上道歉不够诚恳。
林晋慎想要见面后再道一次歉,但陆宜早出晚归,跟他错开时间,以至于一周里,他都没碰见过陆宜一次。
陆宜是有意的。
越想忘记什么,就越会想起什么,那天她一直忘不掉,见面后说些什么,不该说什么的,完全没想法,与其尴尬,不如不见面的好。
她这一个星期,为避免自己胡思乱想,给自己行程安排很紧。
运动上课参加线下组织的学术活动,她像只陀螺,转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
黎显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约陆宜出去玩,有徒步活动,从荒漠走到草原,被拒绝后,也约过去吃泰国菜什么的,得到的都是没时间,他坚持不懈,这次约她去假面舞会。
参加的人戴着面具,就算臭脸也没人能看出来。
黎显言辞恳切:“去吧,我刚被舞伴鸽,已经求一圈人,不是约会就要去参赛,你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陆宜仍不大想去,对于人多的场合并不热衷。
黎显软磨硬泡:“连你都拒绝我的话,我就只有孤家寡人。”
陆宜的确没什么事,半个月的事都让她干得差不多,与其自己会乱想,不如去人多的地方,让自己无暇发呆,她答应一同前往,但强调自己不会跳舞。
黎显:“没关系,我也不会,我们就充当气氛组,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溜了。”
陆宜:“好。”
她前脚答应黎显的邀约,十几分钟后就收到林晋慎的消息,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她神经跟着绷紧,说她跟朋友有约,再问是谁,她说是黎显。
上次他们见过,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印象。
林晋慎没再回。
下午,黎显过来接人。
他穿得有些正式,一身西装,站在那便已很像律师,他解释说他才从法院出来,表情有些无奈地问:“是不是很怪?”
陆宜实话实说:“不怪,挺合身的。”
“哈哈哈,”黎显说听她这么说好受得多。
两个人到聚会的地方,门口位置有准备的假面,随自己喜好挑选,陆宜挑一个白色金边的面具,露出小半张脸,对着镜子看过,不熟悉的人的确会认不出来。
场地放着音乐,还不到跳舞的时候,大多在聊天喝酒,互相猜测对方的身份,时不时传来爽快的笑声。
因为面具的原因,内向的人也有些放开。
黎显朋友太多,被认出的概率很高,他不得不暂停应付,刚开始还能有时间介绍陆宜,到后面被几个人直接架着离开,要去舞台上跳舞。
“等我。”
黎显一脸的无奈。
陆宜笑着说没事,看着一堆人把他架走,五个男人,黎显站在中间,跳着不伦不类的舞蹈,将聚会的气氛烘托到高潮。
她在r/>
好不容易挤出来,她扶正面具,猝不及防地看到林晋慎,他戴着跟她差不多的男士面具,同样的白色金边,仿佛情侣款。
陆宜第一反应是转身要跑,她戴着面具,侥幸地想他未必能认出自己来。
但林晋慎显然比她腿更长,三两步就走过来,仿佛带风,在她闪躲不急之前,握住她的手,拉进洗手间。
洗手间是单独的隔间,马桶,男女共用,艰难地容纳着他们两个人,陆宜被迫,手臂挡在身前,抵在他的胸口前。
“你在干什么?”陆宜自动压低声音,她也怕被人发现。
林晋慎低头,面部是暗的,目光漆黑冰凉:“不躲了?”
“……我没有躲。”陆宜喉咙发紧,她不想在这种地方说话,她还能听见隔壁隔间刷视频外放的声音。
在这样的情形下,很像是在偷情。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见不得光了?
陆宜伸手推他,目光与他对峙,很明白地说着自己的诉求,她要出去,而林晋慎目光仿佛黑洞,吸纳她所有情绪,并且不为所动。
“他不适合你。”林晋慎纹丝不动,语气冷硬。
陆宜一头雾水:“谁?”
林晋慎直直地望着她,说:“黎显。”
“不要跟他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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