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恨上了卫歧。可内心深处,她也承认,若卫歧转了心思愿意娶她,她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能休了驸马的。
而卫歧,居然也娶妻了。
是以,她不惜在自己宾客众多的寿宴上闹事,就是想坏了两桩姻缘。若是父皇母后责罚徐氏和驸马,她也愿意替她们求情,甚至愿意让她们再娶再嫁,促成一对也好。
为此,她早早备下了和徐氏一个样式的荷包。
可卫歧却一个字不信,还为了徐氏打她......
几人说话间,在场的诸位贵妇千金都不敢插嘴。既怕惹公主发怒,又怕再引卫歧伤人。恭怡公主双目赤红,牙齿咯吱作响,一时说不上话来。
寿阳郡主还想帮腔,被她的母亲平王妃扯住了。
嘉卉松开了卫歧,整理衣裙。
水榭从方才的喧闹吵嚷,一下子静了下来。
定阳侯夫人见几个宗室里的王妃郡主都不出来说话,心内鄙夷。她是不信这什么偷情之事的,捡起掉在地上的荷包,道:“表弟,这是驸马身上掉下来的荷包。不过,你夫人适才一直和我坐在一块,只出去了一盏茶的功夫。”
嘉卉朝容夫人笑笑。算上她在湖边闲走亭中发呆,再去更衣。远远不止一盏茶了,容夫人这是在帮她说话。
卫歧道:“多谢表姐。”
说着,接过一枚藕色缠枝莲纹荷包,只瞧了一眼,就道:“这不是我夫人的。”
容夫人正在纠结要不要出言提醒,自己并非表姐,而是他的远房表嫂。就听卫歧否了,松了一口气。若真是徐氏的荷包,就怎么也说不清了。
嘉卉也凑近一看,掏出自己身上今日佩戴的天青色如意云纹荷包。她道:“诸位请看,我的女红平平,自己绣的荷包也很粗糙。而公主发觉的这枚,依我的见识来看,没在绣坊里苦学过几年,是绣不出这般精巧的。”
当即就有一位年约四十的夫人上前探看,道:“确实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恭怡斜睨了查夫人一眼。先前她听查氏一口夸徐氏这个贱人不仅知书达理,就连女红针黹汤羹造饭也都样样精通。又从她口中套出了徐氏荷包的颜色花样,特意找了公主府里手艺最好的绣t娘来绣制一个一样的。
她想的细致,让翠微寻个机会偷拿徐氏身上的荷包玉佩等信物。只可惜徐氏无比谨慎,翠微怎么也不能近她的身。
幸而提前备下了一枚荷包。恭怡设想中,查夫人会认出这是徐氏的荷包。
竟是裘太师府上的婢女恰巧见过,帮她认了出来。
当时她心中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气恼。
恭怡道:“难道徐府连个绣娘都没有吗?”
卫歧冷冷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他懒得再废话纠缠下去,看也不再看众人一眼,拉起嘉卉的手就大步往外走了。
嘉卉只来得及朝容夫人点了点头。
“给我拦住他们!”恭怡尖叫一声。
在水榭里伺候的都是年轻婢子,听了吩咐各个如受惊的麻雀,视死如归般颤颤巍巍地上前拦人。
可她们哪里能拦得住。
只留水榭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各异。还有人远远望着卫歧和夫人远去的背影,就是不敢去看恭怡公主带有鲜红掌印的脸。
恭怡听着众女眷的私语议论声,又是愤恨又是嫉妒,后知后觉的还有一丝懊悔涌上心头。她捂着脸,干脆两眼一闭,晕倒在堂姐寿阳郡主的怀里。
驸马早想提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见状疲惫道:“去宫里请个太医来给公主瞧瞧。”
而后认命般,长长叹了口气,开始一一送客。
公主府外,卫歧扶着嘉卉上了马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嘉卉瞧着卫歧紧绷的面容,有些后怕。
若不是卫歧突然闯了进来,她就算有理,也一时难以自证清白。只是他今日为她出头,直接动手打了公主。在场的人又那么多,若是公主进宫告状,也不知皇帝会怎么惩罚他。
她想到进公主府的大门前,卫歧朝她做的口型是不怕。
这话成亲当夜,卫歧就和她说过。
卫歧见眼前人缩在一角,眼睫发颤,只当她是被吓着了,轻轻捧起她的脸蛋,柔声道:“你的脸还痛吗?”
嘉卉摇摇头,道:“不疼,恭怡并没有打我。”
她粗略说了方才的事,问道:“她会不会去告状?”
“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此事和你无关。等她们回去,慢慢也会想明白是恭怡一手安排的。”
他耐心安慰,嘉卉却不是担心这个。她克制住心底一股莫名想流泪的冲动,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卫歧笑了,目光灼灼,看向嘉卉。
嘉卉轻咳一声,道:“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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