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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1 / 2)

第50章

嘉卉望着他的眉眼,嘴唇颤了颤,终是下定了决心。

她不顾还被握着有些疼痛的手腕,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卫歧立即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放在她的腰上,扣着她上前一步,吻得又急又凶。

他的舌一搅进来,嘉卉顿时轻轻嗯了一声。似哼似吟,面颊生热,头晕目眩,软绵绵地靠在他胸膛前。卫歧却很快停了唇舌作弄的动作,低低道:“回答我。”

“你说呢?”嘉卉有些羞耻,亲都亲了,还问什么。

“回答我。”

她点了点头,还喘着气,擡头看他:“有你,只有你。”

卫歧擡手按了一下她红润的双唇,没再低头吻下去,问:“那你还要离开我吗?”

嘉卉正要摇头,倏然间想到什么,话头一转,问道:“你是今日就要回京城了吗?”

“谁和你说的?”

“我昨日遇见季青,他说你今日就要离开钱塘了。”嘉卉说完,回过味来。李季青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他们要回京城,只说了要离开钱塘。

难道不是回京城?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卫歧明白过来,道:“我去回浦有桩小事要办。”

她没问什么事,觑着他还是冷淡的面色道:“那你快去吧。”

“不去了,让季青去。”卫歧收回了还按在她腰上的手,转身就走。

嘉卉跟上去,有些试探地问道:“那你是何打算?”

有些好笑,这个问题前日她刚被人问过,今日轮到她问卫歧。

卫歧反问道:“你真的在意吗?”

她拢了拢方才在他胸膛前倚靠时弄乱t的鬓边青云,低声道:“当然在意。”

他看着她尖尖的下颌,眼眸还带着湿意,收回了视线。

想了想还是该回答她。

“先和李胤谈谈,”卫歧道,“他在吗?”

嘉卉惊讶道:“他今日和我一道来的,适才就在我旁边。”

竟是完全没注意到,卫歧应了一声。

她思忖着该不该说,仍是斟酌着开了口:“李元帅不会喜欢你。”

卫歧脚步没停,瞥了她一眼。

“我猜你应该也不喜欢他,”嘉卉道,“但他是个英雄,你对他态度好些成吗?”

二人关系实在尴尬。她不知卫歧如何看待自己母亲的亲丈夫,但也不想二人当面生起不愉快来。

卫歧又应了一声,该说的事说完就成,没什么好多掰扯的。

他一路无话,眼看快要走到了还在码头上闲站着的李胤面前。嘉卉扯住他的衣袖,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你如果没遇着季青,会来找我吗?”卫歧问道。

“没有如果,”嘉卉朝他一笑,“若是真有什么如果,半年前我就不走了。”

“免得你为我奔波一遭。”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未等卫歧反应,嘉卉已经走上前道:“卫歧有事找您说,您赏个脸?”

*

“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来找她?”

嘉卉方才哄了果儿出门逛逛去,她原也不想听他们二人的谈话,但二人都示意她留下。

此刻,三人坐在院中。风柔日薄,夭桃灼灼。

李胤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二十一年前,沿海倭寇骚乱不断,在闽南地区已经肆虐到上岸烧杀抢掠。闽南节度使战死,倭寇更是沿着海流到了江南。”

“皇帝令我立即南下,统领水军,势要彻底灭绝倭寇。起初,很是顺利,水军中不乏精兵良将。直到有一回出海时。”

这件事嘉卉几月前,已经听李胤说过一回,听着他陡然阴冷下来的语调,仍是心神一震。

半晌,他才继续说下去:“我接了我一个亲兵递过来的酒囊,喝了一口,就什么都没了。”

海风湿冷,饮口烈酒可以取暖。

卫歧摸了摸放在身侧的剑,问:“之后呢?”

既然活着,为何要隐姓埋名二十年?如果他当年在世人眼中没死,回到了京城,大概也不会有他出生。

一想到这儿,卫歧讥笑一声,是在讥讽自己。

“之后?我没死,但也不算活着。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在一个小岛上醒来,十几个岛民告诉我,这里是大燕的京城。我和他们一道在岛上劳作,过了许多年。”

前朝国号为燕,二十年前时离大燕朝灭亡五十年,想来是前朝不愿接受改朝换代的遗民后人。卫歧望过去,身边的女子神色郁郁,但并无惊讶之色。

她大概早已知情。

卫歧继续发问:“你后来恢复记忆了?”

“为了大燕”,李胤拧开酒囊,“有人死了他们就得一直再生。最后,他们盯上了我。”

他笑了笑:“大概是你娘冥冥之中还愿意管着我,我不肯,想办法回到了岸上。”

中间艰辛几何,他没有细说。

“我仍是想不起自己是谁,没钱没身份,落到了人牙子手里。”

嘉卉陷入六年前的回忆中,那时候她也在几个四处贩卖的人牙子手里。冬夜雪大,人牙子带着她们几个年轻姑娘投宿在了一间破落驿馆。

但她看见了,有一个浑身都是新旧伤口衣裳单薄的中年男子,被绳子捆在了屋外。

漫天风雪,在外边待一晚是会冻死的。嘉卉一直没有合眼,等到所有人都睡熟了,轻手轻脚地去端了碗剩汤,出了门。

那人已经冻僵了,哆哆嗦嗦喝了几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我会报答你的。”

她想了想,说我叫阿卉。

他看起来太可怜了,眉眼都快凝了冰霜。嘉卉实在是不忍心,一咬牙给人松了绳子,又悄悄回到房内。

幸好,管着她们的人,也没多在意。一个虚弱的中年男人,又卖不了几个钱,只当他是自己挣脱开绳子跑了。

英雄落魄如斯,嘉卉不想李胤再用那种淡淡的语调说出来。她记得清楚,简略地说了一回。

卫歧却是看向李胤,问:“她没和你一起走?”

怎么不直接问她?嘉卉顿感莫名其妙。

她当时的境地,还不如跟着几个人牙子,最好能被卖得远远的。

李胤朝着嘉卉擡擡下颌,道:“你问她。”

卫歧仿佛没听到,转而道:“那你如今是想起来了。”

“废话。我一个人到处走了很久,才想起来我从前的事。我到颐园没多久,就遇到阿卉了。”

卫歧沉默许久,开口道:“我母亲遗愿就是找到你,你活着就去她坟前祭拜一回。你死了,她也想同你合葬。”

“去过了。”

卫歧颔首,他也该在此事了后,再去母亲坟前上一炷香。虽说他无法带着娇妻幼子去看望她,但总算也是亲眼见到了她生前最放不下的人。

他竟然还活着......即使已经听李胤说了这二十年的经历,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至于是谁要除掉李胤,正是他如今要查明的事。

卫歧沉默片刻,提剑起身,道:“过两日我会将你从前亲兵近卫和财产身家的近况抄送还你,告辞。”

李胤正要说不必,忽而察觉出不对劲,问:“什么意思,你还要走?”

他看看卫歧,又看看嘉卉,以为他们二人是和好如初了。

嘉卉白了脸,一动不动。他在茶水铺里,说的日后打算只有“先和李胤谈谈。”

她见过许多回他怒气冲冲的模样,譬如掌掴公主,譬如赶走皇帝。他们二人也起过争执,但那时他虽有怒,却是有什么说什么。

从没有对她这般冷淡过。

心里知道自己做得不对的想法又浮了起来。

他绝不会舍弃她。不辞而别,是看轻了他。

又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他消气。

卫歧谁也没看,擡腿就走。

嘉卉霍然起身,提起裙子跑了两步,抓住他的手,求道:“你别走。”

卫歧停步。

她这辈子就没遇到过如此一筹莫展的境地,无论遇到什么险境,都有办法可想,最终都能应付过去。

但怎么好好哄回眼前这个男人,她靡知所措。

第一句话说出了口,后面的话就好说了许多。她仰起脸,继续说道:“是我错了,你要如何才能不生气了?”

他没应声,视线停在她握住自己手的白皙手指上。

“正好,是有桩事要你陪阿卉一道去办。”李胤忽而出声道。

嘉卉讶然地望过去,听他道:“你不是要找表哥吗?谁会给我这个老头介绍干苦力活,让他陪你去。”

她收回手,看他神色大约是不肯陪她一道去的。嘉卉道:“他长得不像是卖力气的。”

李胤好笑道:“难道我长得就像?”

嘉卉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卫歧看看他两,问:“什么表哥?”

*

“......杏花村三面环山,还挨着桐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你们小两口没银钱在咱们临水镇上赁屋,不如先去杏花村落脚。女人走路慢些,两个时辰怎么也走到了。”

嘉卉谢过这小小茶肆的掌柜,出来后轻声道:“果然是见了人就推着他们去杏花村的。”

昨日卫歧听了方大离奇失踪一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接就问她有何打算。嘉卉想着打听再多,不如自己以身入局亲自来这杏花村里探探。

二人就装扮成一对临水镇寻亲没寻着的布衣夫妇。她昨夜仔细问过果儿,发觉这茶肆掌柜说的话竟是和对果儿说的别无二致。

她进这家茶肆前也在镇上打听过一回,临水镇地属钱塘,很是富饶,底下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庄,杏花村并不是其中的大村落。

卫歧瞥她一眼,忍住笑意,嗯了一声。她今日不知在脸上涂了些什么,平日里粉白的面皮变得泛黄。还特意将眉毛画浓了,眉宇间的娇态淡了许多。

衬着五官,有些不伦不类的。

等到了杏花村,已是晌午。桐溪潺潺而过,青山连绵,莺啼燕语,春光甚是怡人。嘉卉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道:“这里可真美。”

卫歧又淡淡嗯了一声。

嘉卉扯扯嘴角,他是决心不同她说话了。既如此,何必又应下和她一道来杏花村的事。

大多数人家敞着门吃饭,嘉卉一进村就找了个看起来面善的说明来意。那人自称陈三娘,三十出头,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说话。她立即放下饭碗,说领着他们去t找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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