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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小狗求收留(1 / 2)

心碎小狗求收留

公主府,花厅。

“殿下。”方实甫从袖口里抽出一张薄黄纸,放到谢檀面前案几上铺开,上面黑色笔墨圈圈点点,星罗密布。

“下官按您的吩咐,仔细查阅了孔孟明的乡试考卷,果然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他边说边用食指指着一块圈出来的地方。

“这是他考卷经义部分,论述《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

“这道题他答的极好,甚至隐隐有超过榜首王景泰的风范。”

“但接下来,策论部分就差点意思了。”他望了谢檀一眼,见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便叹气继续说下去。

“尤其是这道题。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在治国理论中,该如何务本立道以成大治。”

“这回答,颠三倒四,狗屁不通!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写的。”方实甫老脸皱成一团,一时忘了身份,食指在圈出来的地方重重戳了几下。

戳完才发现,谢檀坐在案几后盯着考卷,神色莫辨,不知是怪他逾拒了,还是在思考事情。

方实甫心里一慌,估摸着发问,“殿下,你是否早已怀疑孔孟明成绩有异,所以才让下官去查探的?”

“嗯。”谢檀点点头,他成绩何止是有异。

“那接下来怎么办?这样的人我们显然是不能要的。”方实甫有些为难。

谢檀手指轻敲桌面,突然问了一句,“礼部那帮人可知道他是个草包?”

方实甫想了一会才道:“应当是不知的,前几日他们还誊了一份举子名单走,具体考卷应该还没看过。”

“不过听说那礼部侍郎周仲礼对他颇为赏识。”

因春闱由礼部和翰林院共同筹办,所以方实甫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但近日来也与一些礼部堂官有所接触,是以听到了一些传闻。

“那好,那你近来就多散播一些关于孔孟明有大才,堪当大任的的流言t,务必要使这些流言全部传到礼部侍郎周仲礼耳朵里。”谢檀端坐交椅之上,拇指摩挲着茶杯,眼中透出一丝冷静的锋芒。

方实甫站在一旁,听得此言,眉头紧锁,“下官不解,这又是为何?他明明......”

谢檀嘴角带着一丝不屑,“你是想说他明明是个废物,是也不是?”

方实甫一愣,似是没想到谢檀会如此直白,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说道:“正是。”

谢檀站起身,双手撑住桌面,头微微向前伸,“方大人可曾听过祸水东引的故事?”

方实甫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但心中还是有些疑虑,“只怕他们不会听信下官的片面之词啊。”

“那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方大人。”谢檀往后一靠,玩味地盯着他。

方实甫明白过来,殿下这是要考验他了。

双方都是聪明人,一点即通,自是无需多言。

祸水东引只是第一招,山崩海裂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上次赵明达污蔑忠良,勾结胡人,吏部推了个小官出来顶罪,张文昌毫发无损就躲了过去,这次必要叫他加倍奉还。

让毫无才干的孔孟明被捧上高位,此人得意忘形定会露出破绽。周仲礼越是重用这样的人,越是自掘坟墓。

...

长安街。

应试的举子们为了统一管理照例都住在集贤馆,不过也有几个上京本地的选择住在家里,这些人都是贵胄之后,负责管理集贤馆的小官惹不起,自然也都睁一眼闭一眼的放过了。

久而久之,一些巨贾之子也在外赁了几间屋子,因此偌大的馆厅里如今只住了十多个人。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有几分好处,原来两人一间的屋子现在可以一人一间了,薛蒙正好分到方令过隔壁。

“方大哥,今日去不去......”吱呀一声,薛蒙推开了方令过房间的竹门,他脑袋先探进来,眼睛环视一圈,看见方令过并未在看书,才放下心来,大步迈进屋里。

“咦,方大哥你在看什么?”他步子太快,转眼间便到了桌前,方令过还来不及收拾面前展开的字条。

“没什么。”方令过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将字条折起,塞入袖中。

然而,薛蒙眼尖,已经看见了字条上的几个字,扯着他不管不顾要问个清楚。

“真的没有什么,是如娘临行前给我写的信罢了。”方令过无奈道。

薛蒙是个好打发的,闻言他立即放下方令过袖口理解道:“哦,好吧,既是家书那就算了。”

他知道如娘,那是方令过的妹子,小方令过几岁,从小跟着兄长一起长大,聪敏伶俐,极为懂事。

“不过说到字条,我倒想起来了。那日庙会推搡,有人趁乱往我手中塞了点东西。”他边说边往怀里掏,掏出来一团字条,薛蒙好容易才给它展开。

“我思前想后好几日,才决定给你看看,毕竟你是我在上京唯一的亲人了。”

方令过闻言有些汗颜,自己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学识,被薛蒙父亲看重,聘来做他的教书先生罢了,哪里能称得上是亲人一说。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字条上写了什么?”

薛蒙给他一看。

贵人何处寻,菩萨有回音。二月初十日,吉时已降临。

方令过记起了那个算命先生跟薛蒙说的签文,也是说他需贵人相助,如今条子就递过来了。

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沉思片刻,他望向薛蒙,“菩萨......这是让去寺庙?”

“对。”对方点点头。

方令过把字条还给他,“那你想去吗?”

“想去。”

“那你去了吗?”

薛蒙瞥了他一眼,小声开口,“还没有,我不敢......”

“......”

“那你今日来找我,是想让我跟你一块去?”

“对.”薛蒙一下子高兴起来,把字条收进怀里。“方大哥你真的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

少年,你这满脸写着‘带我去,带我去’是个人都能猜出来。

...

山外,静观寺。

小沙弥引着谢檀去往禅房,一路曲径深幽,翠竹环绕,偶尔还能听闻鸟雀啁啾。

临到门前石阶处,他双手合十向谢檀作揖,“殿下请稍等片刻,慧岸主持即刻就到。”

说完也不待谢檀回复,便转身离去。

谢檀兀自一人推开禅房竹门,擡眼打量里面环境。

禅房内部布置的极为简约,中间榻上放着一张低矮的木质小方桌,上面摆放着一盏青铜香炉,袅袅升起的檀香在空气中弥漫,味道隐隐约约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闻过。

小方桌两头各垫着一个蒲团,供人打坐静修。墙后面则挂着一幅画,谢檀走近一看,是一幅阖家团圆图,画面上一家四口正在高高兴兴用晚膳,父亲抱着老大,母亲搂着老二,观其脸色很是幸福美满。

谢檀看着那副画,却莫名感到一种极大的孤单感,仿佛作画之人在刻意描绘这种场景一样。

她站在画前久久不能回神。

须臾,竹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

谢檀回过头来,是慧岸和尚,他穿着白色僧袍,手持念珠,慈眉善目,看见谢檀也不卑不亢。

谢檀照着小沙弥的样子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殿下无需多礼。”慧岸率先在蒲团上盘腿坐下,眼神平和地看着她。

“老衲看殿下在这幅画前驻足良久,是观出了什么吗?”

“没有。”谢檀也跟着他坐下,“本宫眼拙,瞧不出哪里好。”

不知为何,她并不想把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说出来。

“不过,本宫今日前来也并非是为了这幅画。”

“不知主持可听过朝贡一事?”

“慧一已经同老衲说过了,圣上是需要百卷手抄《地藏经》是么?”

“嗯。”谢檀点点头。

南明朝贡就在五月端午。新春之际,有些小国就已经把御礼送过来了,南明泱泱大国,自然也不能失了风范。

经礼部与鸿胪寺商议,回礼便是手抄佛经,既表达了佛法渡人之意,又彰显了文化底蕴。

静观寺作为皇家寺庙,自然该承担起这个任务。而谢檀自上次宫宴被‘夺权’之后,谢伯玉就给了她监督寺庙僧人抄经的差事,是以她今日便特意过来寻慧岸主持。

“不知主持能否在五月前将经书全部抄写好?”

慧岸微微低头,双手合十,淡然答道:“若倾尽全寺之力,自然能够做到。”

谢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之后本宫便每半月前来一次,查看进度,还望慧岸主持不要嫌麻烦。”

慧岸听了这话却是一滞,稍稍擡眼,“三月佛寺会有涅槃会,到时老衲会闭关一月,怕是不能时时与殿下接洽。”

“殿下到时可找老衲的师弟,慧一法师。他如今是本寺的监寺,代老衲管理庙内事宜。”

“好。”谢檀略作思索,便点头同意,“如此甚好,慧岸主持德高望重,其师弟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

她擡眼望了下窗外,刚还一晴如洗的碧空转眼就阴云密布,不时有雷声低吼。

怕是,有雨。

也不知能不能赶在雨水落下前回府。

谢檀事办完了就打算离开,慧岸目送她出去。临了,却见她犹犹豫豫站在门口,手还扶在竹门上,眼睛看着他问了一句,“敢问主持,墙上这幅画是由何人所作?”

慧岸似是早已预料到她会发问,了然一笑,目光柔和而深远。“小友拙作罢了。”

谢檀见慧岸不愿多说,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也不好再追问。她又回头看了那幅画一眼,画面中的稚子似笑在哭,她向惠岸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刚走出药师殿,豆大的雨滴就砸了下来。雨水重重打在青石板上,溅起一串水花,瞬间将地面浸湿,石阶上的雨水汇成泛泛洪流,顺着阶梯蜿蜒而下,冲走大片落叶。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伴随着雷声滚滚,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这骤然而来的雨水吞没了,她只得再次返回殿内。

谢檀擡头望天,乌云成团,密密麻麻遮住了整个天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自己与惠岸主持谈话忘了时辰,这雨说下就下,丝毫让人没个准备。

她的襦裙很快被雨水浸透,湿哒哒贴在小臂上,冷意透过衣衫直逼肌肤,谢檀不得不将衣领紧了紧。她四下张望,药师殿周围的景致在雨帘中变得模糊不清。

乌苏还在山外等着,眼看着已经申时了,天色渐暗,今夜怕是不能回府t了,需得找个僧人安排住宿,雨停后还要赶紧让乌苏回去报个平安,免得府里的人着急。

可擡眼看了半天,大约是雨势太急,殿外见不到一个僧人,四下里只有雨点打在石板上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谢檀心中焦急,她正打算咬咬牙顺着连廊再回去找慧岸,刚伸出一只脚,便又缩了回来。

雨水如注,连廊上的青石砖块已被雨水冲刷得湿滑异常,踏上去只怕步履艰难,但继续待在殿内也无济于事,索性赌一把。

冲动之下,她整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可意想中的雨瀑并没浇在她头上。

谢檀缓缓睁开眼睛,擡头一瞧,头顶上稳稳当当遮了一把青竹伞,替她挡住了这泼天的雨,雨滴顺着竹伞的伞骨间隙滑落,给她浑身罩上了一层透明的帘子。

眼睛落下来,她视角前方是一只干净有力的手,拇指因紧攥着伞柄而变得苍白,雨滴沿着他的指尖滑落,显得分外清晰。

谢檀转身,顺着手臂往上看,发现手的主人是一个年轻儒生,眉目清秀,神情专注。见她望过来,儒生后退一步,半边身子都浸在雨中,衣衫迅速被雨水打湿。

“你是?”谢檀站在原地没动,眉眼微擡,问了一句,声音在萧瑟的雨水中显得格外冰冷。

那儒生还没答,他后面的圆脸少年倒是先急了。

“哎,方大哥,我就说咱们多余帮她吧!明明都见过好几次,还在这装不认识。”他边说边把自己手上的伞移到他头上。

“无妨。”方令过偏头打断薛蒙的话,又把视线重新放到谢檀身上,“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将这把伞拿去,雨势太大,有个遮挡也是好的。”

谢檀没答也没接伞,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半晌才道:“正如方公子所说,雨势太大,山路泥泞,加上天色渐暗,二位今夜怕是要在寺中留宿一晚,本......在下与这寺中的主持相熟,不如就由我出面跟主持说一声如何?”

那方令过闻言,稍擡起伞帘,望向远处,雨幕笼罩,山间被薄雾裹挟,看不真切,确实不是下山的时候。薛蒙也在后面扯扯他衣袖,示意他答应。

方令过沉思片刻,方才点头道:“也好,就拜托姑娘了。”

三人顺着连廊朝后院禅房走,谢檀不说话,方令过也就继续替她撑着伞,只不过两人中间距离极远,方令过半边手臂都被斜吹进来的雨丝浸湿,谢檀瞥了一眼,只装作不知。

两人都是闷葫芦,跟在后面的薛蒙却是忍不住了。

“敢问姑娘姓甚名谁?为何会独自一人前往山寺?”

“我姓谢,小兄弟你又为何会过来?”谢檀擡脚踩碎地上的雨泡,颇有点无聊。

谢?方令过心中一动,倒是与那字条对上了。

“哦,那我叫薛蒙,这是我的同乡方令过。”他指了指方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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