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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伺(2 / 2)

许迦叶刚从玉华宫中出来,便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对秦安道:“咱们走快些,不要在此久留。”

秦安连连应声,跟在许迦叶身后往宫外走去。

许迦叶刚回宅院,走进书房准备办公,便有属下呈上了薛柏清的信,她接过之后拆开,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

大致浏览了一页,薛柏清也怀疑上了谢凌恒,提醒她小心堤防。

他还在信中说,行事即便再是小心谨慎,也会有人察觉到蛛丝马迹,会脏了自己的手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看来薛柏清担心她会对谢凌恒下杀手,但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只有把人送下去了,她才能真正安心。

她把信纸翻了一页,继续往下看去。

不对,原来薛柏清前文指的不是谢凌恒,他竟认为近来京城之中的那些仇杀案是她指使人做下的。

她突然回想起自己昨日看到的卷宗,她那时还感慨真是巧了,最近京城多了许多命案,死了不少她厌恶的人。

这真的是巧合吗?连被贬谪出京的薛柏清都这么想,其余人汇总了诸多案件,细细思量过去,又会怎么看?

许迦叶把信读完,递给秦安道:“焚毁了吧。”

那些案件的凶手大多已盖棺定论,不是情杀便是仇杀,有心人即便是想攀咬她,找不到依据,仅凭推测与联想,空口白牙地也没什么力度。

不过若果真不是巧合,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幕后之人也不知安的什么心,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保不齐有后招。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干脆借着这股仇杀之风蔓延的势头,把谢凌恒也一起送走。

秦安将信销毁之后很快就走到了许迦叶身边,递给她一杯茶。

许迦叶接过后浅酌了一小口,缓步走到窗边,望向窗外的风景,温声道:“你认为谢凌恒身边的力量什么时候最薄弱?”

秦安回道:“据弟兄们连日以来的观察,他在咱们府外等着见您的时候,身边带着的人最少。但还望督主三思,家门口死人,到底有些晦气,还容易牵扯到咱们身上。”

许迦叶轻笑了一声:“谢凌恒说不定比李悼还难杀,自然要挑个万全的时机,我也不怕那些莫须有的攀扯,至于晦不晦气,呵呵。”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哪里会在意这个。

秦安见许迦叶提到李悼,知道他们上次的失手让她心中不快,便也不敢再劝。

“安排下去吧。”许迦叶轻声道,“可惜了,没办法为他挑个良辰吉日,只能看他哪一天自己撞上来了。”

没想到谢凌恒还没撞上来,已先撞上来了许多不识趣的人。

曾经弹劾过、私底下辱骂过许迦叶的人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觉得许迦叶有可能是那些仇杀案的幕后主使,抱着万一是真的得先把命保住的想法,集聚在她的宅邸外,奉上种种昂贵的礼物祈求拜见请罪,有些人甚至还跪下了。

这些人赶都赶不走,许迦叶厌烦得要命,把几个闹腾得最欢的拖进诏狱里杀鸡儆猴,其他人反倒求她把他们也关进去,说只要她能消气,他们受一受罪总比死了强。秦安嗤之以鼻,诏狱是什么想进就能进的地界吗?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他张了张嘴,准备劝许迦叶干脆出动东厂的番子,把这些人拖下去结果了。

许迦叶瞥了秦安一眼,先他一步开口道:“按照谢凌恒的劲头,他今明两天估计又要来纠缠了,这些人聚在门外,等他来了都要被淹没在人堆里头了,不过也好。”

秦安心领神会,说道:“外头那些人都曾诽谤过您,咱们也不必担心会不会殃及无辜,但谢侯爷要是动了恻隐之心,顾及着他们的安危,反击起来必然束手束脚,人身上的担子越多,离死便越近。”

许迦叶笑了,她可不是这个意思,谢凌恒也不是那种会动恻隐之心的人。

“你不是担心谢凌恒死在府外会牵扯到咱们身上吗?那些人最喜欢给我安罪名,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弹劾我麾下爪牙无数却没能及时救他。

“你去找人打一副棺材摆在院子里,就说我重病缠身,已经卧床不起,不知道还有几天活头了。把棺材擡进来的时候记得让那些人瞧见,也好让他们做个见证。”

她都病成那样了,自然只能顾得上自己,顾不了别人死不死,更没精力害人。

秦安张大了嘴巴,有些怔愣,他嗫嚅半晌,想要劝许迦叶不要用生死开玩笑,但想到上一次她在庭院中说过的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蹦出了一句:“要是陛下得知了消息,过来看望您,那该怎么办?”

许迦叶蹙了蹙眉,自上次那一别,李砚辞已消停了许久,这样的日子最好长长久久,她不想再见到他:“你派人去告诉他我没病,不过是想打发了谢凌恒,让他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来看我。”

秦安依言照做。

李砚辞闻听此事,即便被人告知了许迦叶是在装病,还是摔碎了手中的杯盏。

“她对生死的态度怎能如此戏谑?她身边伺候的人简直是一群废物,也不知道把人劝住。”

他恨不得立刻出宫见许迦叶,但她对他开诚布公不是因为信任他、在意他,而是为了阻拦他。

她……不想看到他。

在刘采惊慌失措的目光中,李砚辞将碎瓷片捏在手中,缓缓施力,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别处疼起来,心便没有那么痛了。

刘采早已知道他再怎么劝说都是无用的,今天却突然间福至心灵:“陛下,督主年少入宫,一直伴在您身边,您对她的影响是很深的,您对生死的态度自然也会影响到她。”

李砚辞微怔,他心知许迦叶没那么在意他,他不会对她产生那么大的影响,但她与他在一处的时间相较旁人总是多的。

她身体本就不好,心力也弱,他怎么能对她说人生来就是为了死,死是这世上最好的的东西,他不记得这么多年来他说过多少类似的话,但应当是不少的。

李砚辞越想越懊悔,心痛得无以复加,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刘采见此简直想找个地方一头撞死,怎么越劝越变本加厉了呢?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摊上这么个主子。

许府外。

守在门口的那些人得知了消息,见棺椁都擡进去了,被吓得一哄而散,没一会儿便全都跑得没影了。

他们是来求生的,不是来找死的,万一到时候陛下觉得是他们把许掌印气病了,他们焉能有活路?

谢凌恒步行而来,冷冷睨了那些落荒而逃的人一眼,一群贪生怕死的东西,找正主都找不到头上,居然敢来打扰许迦叶,慢慢等着吧,他要把他们全都处理了,下毒之人想必就在其中。

“她还是不愿见我吗?”他问道,许迦叶哪里是病了,分明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转悠呢,也不知她称病是为了赶那些人,还是不希望他来找她。

门房嘿嘿一笑,恭敬地敷衍了几句,反正这个门是不让进的。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巷口,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孤身一人快步走到了门前,递上了拜帖。

“请替我向许掌印传个话,我是徐锦墨的未亡人苏向明,有一封元宸公主留下来的信想要转交给她。”

门房打量了苏向明一眼,他虽不通文墨,却也知道未亡人是专指寡妇的,这人瞧着文质彬彬,没想到比他还要不通。

他接过了拜帖,说了一句“请稍侯”,进去通传去了。

苏向明站在原地等待,面上平静,心中却五味杂陈,依照元宸长公主的遗愿,那封信要等许掌印寿终正寝的时候才能给她,公主大抵也没有料到许掌印还这么年轻便病重至此吧。

许掌印的身体不大好是人尽皆知之事,但他得知她连棺椁都预备上了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他今日若是不来,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了。

唉,世事无常啊。

谢凌恒站在一旁,没有给苏向明哪怕一个眼神,有他在这儿,许迦叶哪怕是为了名正言顺地不见他,也不会放这个人进去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一直跟在许迦叶身边伺候的那个叫秦安的内侍便出来迎苏向明进去。

“她不是病了,谁都不见的吗?”若是一视同仁地不见也就罢了,怎能这样厚此薄彼,谢凌恒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冲进去把许迦叶按在榻上,在她脸上狠狠咬上几口。

他终于施舍给了苏向明一个眼神,想瞧瞧这个人到底与众不同在了哪里,但左看右看,只觉得此人容貌平平、气质也平平,远逊于自己。

难道许迦叶喜欢鳏夫不成?应该不会,男人脏了便不值钱了。看来关窍在那封元宸长公主的信上,呵呵,那个死人真是化灰了都学不会安生。

秦安干笑了几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凌恒的话,虽然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但他总不可能直白地告诉他督主就是不想见他吧。

苏向明也真是赶巧了,他们的人就在旁边盯梢,准备一击必杀呢,可督主得知有公主的信,当下就说人照杀,病不装了,快让苏向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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