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实的“真心”
“他应该是感知到了,自己放箭的地方正对垚三人的位置。因此从开始偷偷抓取个别垚三人审讯,到后来发展到对整个种族的仇视,将他们从垚三窟拉出来受世人鞭挞,甚至发动全双椿对他们进行语言和行为上的暴力攻击。到这里为止,精神上的控制就铺垫好了。”
音霍在会议室解释的画面,始终盘旋在山岫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接下来音霍说的话,让他不得不正视郝夭阙,尽管那个人还有闲情逸致招呼守卫拿来热水和泡面,开始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人类的身体,扛不住饿,你们继续。”
他将另外两碗泡好的面推了出去,在音霍盯着面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的情况下,偌大的会议室短暂安静了几分钟,只剩下嗦啰面条的声响。
“在垚三人不得不被迫接受所有人的厌恶情绪时,他再站出来,扮演一个好人,信誓旦旦地说......”音霍拿袖子抹了下嘴,将汤底一饮而尽,才接着道。
“进了玊璜,其实是为了给予他们更好的保护;更名獗狌,是为了让世人更好的了解他们,最后再通过武力进行碾压式打击,此时不论精神还是行动,獗狌一族就都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一切的一切,獗狌一族所遭受的种种,不过是因为在灭神战时,有可能看到了他卑劣的行为。”
山岫的眉头始终不曾解开,因为前不久,相似的话语,正从另外一个人嘴里告知于他。只不过那个人所指控的对象,反而是音霍口中的受害者。
郝受害者将脸从泡面桶中擡起来,瞥了眼山岫,愣了下,随即将手臂紧紧围在自己的桶前。
山岫,“.......”
“不过演变到现在,性质已然变了。”音霍没察觉到因为一碗泡面引发的“明争暗斗”的氛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解说世界里无法自拔。
“獗狌的战斗力有多高,不用我多说。一个獗狌,能抵抗一支百人巡逻兵小队,因此圈养着他们,在危机时刻可成为战斗的主力军。”
“此外,袭击冥戈漠的那一批野性獗狌也绝非偶然。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应该是他以前抓捕时故意遗漏的,任由他们壮大后再找人去操控,继而成为自己权力下的傀儡。如此瞒天过海之下,可以利用他们专门去做一些利他的糟糠事。”
“这样,明暗交织,并用战力,獗狌一族算是被他吃死了。毕竟玊璜那一批獗狌,就算我们成功解救,可手上永久旋转的陀螺也会让他们重新归顺于他。”
修长食指抵着碗延,侧斜的泡面桶在另外三指的撩拨下转得飞快。
“山岫先生。”郝夭阙一把擒住泡面桶,单手搭在桌上,“我记得你掌心中的陀螺已碎,天道的惩罚有找上过你吗?”
回忆到这里,山岫闻言再次摊开手,空洞的掌心处只留下了一个可怖的疤痕。他狠狠攥紧拳头,眼神凌厉地冲着一鹤楼的方向。
他知道,此时此刻上冠天顶,定站着那些高位者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呵......”覃岱挪开握成桶状的手,丝毫不落地接收到了山岫的警告。
“他们过来干什么?”
顾灼青走至天顶边缘,不需要同覃岱一样驱动精神力,就能直接看到玊璜中心封禁口的情况。
“过来找死。”
覃岱恶狠狠说道,随既眸光微闪,他看向顾灼青,“你精神力都恢复了?能看到这么远的地方。说来我还没问你,怎么躺在一鹤楼
顾灼青垂眸,将头微微撇向他的身后,覃岱顿了下,跟着他转头,可身后空空如也。
“怎么?”他戏笑出声,在对方冷淡地回过头说了声没什么后,便也不再追根究底。
而此时顾灼青背过手的指尖缓缓张开,赛大仙的几缕断发,不偏不倚地停留在覃岱背后的精神力痕迹上。
“覃岱......顾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行走紧带一缕风,吹散了断发。
被叫到的两人双双回头,太岁领着岁破和福德,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天顶。
福德看到顾灼青时,眼神里多了些许变化,马上被他压了下去,转而只对山岫的行踪做出汇报。
“一百人?一百人在封禁口,能掀起什么风浪?大军恐怕不是压轴到,就是另辟蹊径。”
太岁看了眼顾灼青,在覃岱的默许下才开始分析地形战况。
“如果将玊璜铺展为一张平面图,灵幽、螭虎、萏嫫、波波,这几个种族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象。玊璜中心,则由教学群、生活区域、百棘巷和獗狌居住区几个模块组成。四象与中心并无直接联通塞道,包括中心师生居民若想出入,唯一正规的口子,就是封禁口。而獗狌,除非出任务,否则休想踏出封禁口半步。如此而言,何来另辟蹊径之说?”
顾灼青浅浅回了句,“往道环。”
这回连覃岱也不自觉出声否定,“他们的往道环有限制,就算转运过来一两个,也不足为虑。”紧接着他看向太岁,问道,“现在谁在封禁口把守?”
“阴阳丧门龙德和天狗......但是覃岱,这几个......”
“这几个挺好的,至少不会要作战时,还缩手缩脚。剩下的不要挤在獗狌居住区了,分别去往四象看守,免得发生其他动乱。我记得白虎来自灵幽一族吧,正好让他前去安抚一下,他办事我放心。你们三个跟我走。”
覃岱就要跟顾灼青交代几句,岁破那固执劲又犯了,“星......星君还没找到,这个战打不打......还不......不一定......”
一下就被太岁瞪息了脾气。
覃岱挑眉嗤笑,反问他,“星君?我们的星君早在灭神战时魂飞魄散了,哪来的还有星君?”他停顿了下,状若恍然大悟,“哦,你不会说的是那个留存了些许星君记忆的同学吧?千年都过去了,你想指望这个在双椿仅停留几天的人,来指导现状?岁破星主也是老神明了,有时候天真的还让人以为是刚刚新晋不久的愣头青。”
福德立刻扯住岁破的手腕,对着他摇了摇头,勉强按住了那个暴脾气。
覃岱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而问顾灼青,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不用,有些事我要去确认一下。”
覃岱眼里刚燃起的火苗,瞬间就暗淡了下去。他吩咐福德跟随着顾灼青,自己先带着太岁和岁破离开了。
“找我有事吗?”
顾灼青停下脚步,背对着那个一路默默跟随闷不吭声的福德。
对方没想到他会率先发问,遂也不客气道,“你到底属于哪一边?郝夭阙还是覃岱?你应该看出来了吧,现在的双椿,基本上是覃岱的天下了。”
“我属于哪一边,重要吗?”
“是友,就离覃岱远一点,我看你俩关系非浅,趁早脱身是上策;是敌,就离郝夭阙远一点,他现在分不得心,要想夺回双椿的主导权,必须要有非人般的信念。”
顾灼青这才徐徐转身,轻声道,那看来你是站好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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