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这个向来模棱两可明哲保身的翩翩君子,从没有用过这么坚定的语气去确认一件事。
“在我这里,只有一个王。”
顾灼青微微颔首,算是尊重他的意愿,却不表明自己的立场。
“郝夭阙恢复记忆,跟你有关吧?他现在的力量有鼎盛时期的几成?”
顾灼青没有回答他,而是朝着封禁口的方向突然道,“开始了。”
“你刚刚说的那几个人,有什么问题?”他回头看向福德,单手本来放在青蕲方给的布魂袋上,在听完福德的解释后,手腕直接转向余凉破交还给他的布魂袋。
“那几个都是好战份子,覃岱安排他们几个去守封禁口,打起来是必然的事。”
“主战派吗?”有往道环掷出,在地上转了几圈,随后紧紧镶嵌其上,“他们的目标不只镇压山岫吧?”
“自然。玊璜扩招只是表面做戏,现在多少双椿的人潜伏进现实世界担任要职,就等着覃岱一声令下......”
福德先是跟随着顾灼青的手,将目光落在地上的往道环上,跟着它左右晃动,直到往道环卡进地面的刹那,他才震惊擡头,“一声令下”几个字都几乎囫囵进了嘴里。
顾灼青率先跳了进去,紧跟着福德的一句,“你哪来的往道环?”,两人快速抵达了封禁口战斗场地,战场上的局面已呈现了胶着之态。
山岫吃了个暗亏,当他未能阻挡太阴太阳联手时,克制他虚无制造的精神力就由此产生了。
此后无论他制造何种虚幻,在困住任一神煞时,都能轻松被阴阳二人化解,就这使得山岫一方完全陷入了被动。
正如覃岱所说,哪怕封禁口有山岫领导,但是区区百人,怎能与神煞相抗衡?
可话虽如此,此时被山岫打败,躺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的龙德,以及他身后被重伤摞成山高的巡逻兵们,又显得好像自我感觉游刃有余,轻松镇守的其他神煞们有点可笑。
“先别过去。”顾灼青拦下福德,“有人过来了。”
后者内心尽管惶惑,但看向顾灼青时不自觉带了分敬意,毕竟自己都无法感知这么远的距离,他到底是有多强大的精神力......
果不其然,在山岫和阴阳二人对抗没多久后,就从玊璜教学楼方向涌出了一大批师生,细一看去,无一例外竟全是山岫的老熟人。此时他们声泪俱下泣不成声,眼看着山岫站在苦海里“挣扎”,只能依靠“真心”去劝说他回头是岸。
“山岫先生,收手吧!”
这是杨老师,平日里最喜交谈,常与山岫相约茶馆,实事抱负畅所欲言,有时两人一坐下至午夜归宿,都是常事。
此刻的他,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而是被巡逻兵一脚踹上膝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山岫停下打斗,擡掌就要推开那个巡逻兵,将杨老师扶起。
哪想在他探手触碰的刹那,噗哧一道鲜血溅上了山岫的眼,烫得他根本挪不开目光,双目已死。
杨老师被巡逻兵一掌扯出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动。
他这颗朴实的拳拳“真心”,就这样极其廉价的被丢至众人面前。
此时的封禁口,安静的只剩下那颗心脏搏动的声响。
“山岫,都认识吧。既然我们神煞劝说不了你,那这些人拿真心换你悔改,不为过吧?”
丧门不屑看着对面呆滞的进攻者们,手一扬,扑通一声,又一人跪地,夹着呜咽声哭喊道。
“山岫先生,收手吧!”
这是夏桥,十分勤奋刻苦的一位学生,山岫的课他从不缺席,还次次在随堂小考中夺得满分。此次海考,他果然不负众望拿下了第三名的优异成绩,为此山岫即便离了玊璜,还发过祝贺给他。
巡逻兵面无表情地站至其身后,套上钢爪,直接戳向他的左胸,生生扯出他还在跳动的心脏,丢至山岫面前。
山岫的眼眶中,爬满血丝的眼球几乎爆凸出来。
愤怒,已经使他到达了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就在巡逻兵的钢爪即将伸向第三位下跪的“劝说者”时,但听一声爆裂般的嘶吼,两座大山如巨兽般惊现当场!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那个巡逻兵被当场拍成粉碎。
这是......
神煞们不自觉倒退一步,在大山下两颗泣血的眼珠恶狠狠瞪过来时。
山岫的本体?
此时他们的理智已宕机,只剩下脑海里反复飘过的几个字......
恐怖如斯......
“是谁,让你们做出此等,猪狗不如的事情的?神煞......畜牲们。”
伴随着一声狂怒肺吼,神煞们顿感天灵盖都要被掀开。
胆子小的巡逻兵已吓尿,双腿软得直接坐倒在地。
胆大的巡逻兵,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他们趁山岫将注意力全放在神煞身上时,竟直接拉扯过还未处刑的师生,套上钢爪就要行刑!
第一位巡逻兵倒下。
第二位巡逻兵倒下。
接二连三所有巡逻兵全部倒下......
猪面猴小海胆张牙舞爪,对着吓倒的第一位巡逻兵一通暴打。
福德抓住第二位巡逻兵手腕,连同脖颈一道捏断。
顾灼青冰冷的放下夺取魂魄的手,墨黑的眼里皆是死气。
“久闻玊璜大名,着实让人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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