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一道题,是题就有答案。
只要找到答案,衡就能知道以后要如何帮助父皇治理天下。
或许就连父皇也不知道以后国家的该如何治理呢,忽然有了这个想法,衡觉得自己有些自大了,这天下就没有能难倒父皇的事。
似乎这天下事,只要放在父皇面前,父皇就知道要如何处理,并且往往总能处理的妥善。
曾经,衡也听潼关的一些人议论过父皇,他们说父皇就不像个人,整天以治国为乐。
这里属于广阳郡的治理范围,衡与章敬本不想惊动这里的郡守,但无奈还是有人通风报信,告知了广阳郡的郡守。
这位郡守看着年岁四十有余,在众多郡守中也算是较为年轻的。
衡十分礼貌的行礼道:“见过郡守。”
“公子不用多礼。”那位郡守先是请两位来到长城下用饭食,而后介绍着他对燕地长城的布防规划,此地的烽燧都沿着黑里河与老哈河建设,在郡守的话语中,这叫做以河为塞。
当年的燕赵两地的人就是以河为塞,抵御匈奴人与东胡人的。
广阳郡郡守这里的将士们也都是射术极其好的。
此地的草原比之云中更加美丽,也更加广袤,长城下养着不少战马与耕牛。
按照丞相府发往各地的皇帝诏命,今年边关各地要实行屯田制,让边关种满粮食以养边军,减轻粮食运送的压力。
人们开垦田地用来固守边疆,用屯田的粮草让将士们不再挨饿,就算应对长久的战事也有充足的底气,一顷田地收麦三百七十五石,就是边军的底气。
衡想起了弟弟的来信,礼说他在拜丞相为师时,说起了当年父皇的事,为了践行丞相的理想,父皇立志要让粮食长在边境线上。
衡看着边关的田地,似有顿悟,他低声道:“我有些明白父皇的用心了。”
郡守站在一旁,一时有些没听清,又道:“小公子?”
衡又道:“父皇说要让粮食长在大秦的边境线上,我们的疆域并不是只靠战马踏出来的,而是要让边关成为穗垂之地,最好的边防不能只靠城垣之坚,而在于仓廪之丰。”
广阳郡守闻言,感叹道:“公子好智慧。”
章敬也躬身行礼。
十七岁的小公子衡已领悟了屯田制的根本所在,这让广阳郡守也感叹,皇帝有如此子嗣,他们这些臣子也可以心安了。
章敬道:“我听老夫子说过当初为了治理边关,丞相李斯多次在廷议上与群臣辩论,我觉得丞相应该亲自来边关看看。”
衡道:“丞相老了,不知还能否远行。”
广阳郡守却道:“丞相看到秦已不需要再大量征召民夫运送粮草,而也不用向边关大量运粮,想必丞相也会知道,边关粮草丰足,丞相的理想皇帝已实现了。”
人都要吃粮食的,只有边关的将士能够吃饱,才能守住边关。
不知为何,衡竟觉得眼角有些泪水,悄悄将其擦去。
广阳郡守又道:“臣近来迁了不少贫民来此地耕种,给予他们的田地,已登册造案……”
这位郡守一直在说着他的成果,就差让公子衡将这些成果送去咸阳说给皇帝听。
两人在广阳郡留了两天就离开了。
章敬道:“边关的屯田都是军卒所屯,往后若心有猜忌,恐怕会有军中将士侵占屯田。”
屯田制有好处也有坏处,现在的人们只是看到了新帝屯田制带来的好处,却没有想到坏处。
章敬与衡都是很现实的人,他们很清醒的知道不能光看好的一面,也要防备将来可能出现的隐患。
那就是边军,边军忠心与否,关乎屯田是否安全。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问题,当初边关的将士们连吃饱都成问题,如今好不容易能吃饱了,这个成果太不容易了。
衡觉得章敬说的很对,兵权是个老大难的问题,确实应该防备。
在夜里时,衡在长城的一处烽燧过夜,并且写了一封书信,将自己的担忧写下来让人送去给父皇。
对此,衡沿着长城走的这一路很有收获。
不久之后,当公子衡与章敬来到了辽东郡的虎山,这里是长城的最东端,此地还有一个称呼叫做老边墙。
最东边的城防并不算好,还有些老旧,兵马也不算多。
原本的燕长城基础上再一次扩建才有了如今的规模,控制着辽东的全境,此地有一座石碑,石碑上所刻的便是东极安三字。
正值东北入夏的时节,公子衡见到了长城北面的有一片田地,有一位老农正在田地里走动着,这个人的身影很熟悉。
衡策马往那片田地而去,等近了一些,他大喊道:“都水长!”
原本在田地里有些佝偻走动的老人家闻声终于抬起头,见到了两骑朝着此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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