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早贪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甚至连老姐妹约她跳广场舞都推了三次。
可原来,在儿媳眼里,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表演。
她觉得自己掏心掏肺,天天早起煮粥、半夜起来热汤,换来的却是防备和猜疑。
有时候孩子半夜发烧,她比乔晚音还急,抱着孙子冲去医院,鞋子都没穿对。
回来后腿疼了好几天也不敢吭声。
她想着只要真心待她,总有一天能换来一句“妈,您辛苦了”。
可现在听来,全都是笑话。
眼泪憋在眼里,不敢落。
她转过身,腿一软,差点撞翻走廊边的拖把。
她急忙扶住墙,一只手撑着瓷砖墙面,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张已经揉成一团的点餐单。
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呼吸艰难。
她不能在这里哭,绝对不能。
若是让别人看见,只会说她又在作怪,博同情。
回到家,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地哭。
房门咔哒一声落下,她靠在门板上滑坐到地板,眼泪终于决堤。
枕头很快湿了一大片,她咬着唇不让声音传出去,肩膀剧烈地颤抖。
这么多年,她自认为是个讲理的人,可偏偏在这个家里,无论怎么做,好像永远都是错的。
傅贤修听见动静,轻轻敲门:“今天怎么了?早上出门还好好的。”
他放下公文包,皱眉听着里面压抑的啜泣声。
母亲一向坚强,很少在他面前流泪。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去世那年,她都没哭过一声。
如今竟为了这些琐事伤心得难以自持,让他既心疼又困惑。
她拉开门,脸都哭花了:“我都这么低三下四了,她还是不信我!我给她做饭、带孩子,样样上心,她倒好,心里还是认定我是坏人!”
她哽咽着说出这句话,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她不怕累,不怕苦,只怕自己的真心被人当成虚伪的面具踩在脚下。
傅贤修拉她坐下,叹了口气:“别急,感情这事儿,急不来。”
他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无奈。
他知道母亲这些年的确变了,也在努力弥补过往的亏欠。
可他也清楚,乔晚音所经历的伤害,并非几句道歉或几顿饭菜就能抚平。
真正要修复的,是两颗被伤过的心之间的距离。
“晚音以前受的伤太深了,她心里有墙,不是一朝一夕能拆的。你真心待她,日子久了,她会看到的。”
这句话说得轻缓,却像一把钝刀,在宋雅芝的心上缓缓划过。
那堵墙,她不是没看见,也不是没尝试去敲。
可每一次靠近,都被沉默和疏离挡了回来。
她知道晚音不是故意冷漠,而是曾经的伤太深,深到连信任都成了奢侈的东西。
那些她亲手造成的误会、冷眼与责难,如今都化作了晚音眼中的防备。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想弥补,哪怕弯下腰、压低姿态,也想换来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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