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起身,展行卓仍是压着唇角,望着姚青凌。
姚青凌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他身上的阴郁感更重了,也有了从来没有过的戾气。
和离是她不顾他的反对,坚持要跟他分开的;她让他既丢了颜面,还逼得他去了洛州。
这个仇,他记上了。
如今姚青凌获得了自由,又做起了买卖,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她得罪不起官员,尤其,他还要做大官了。
姚青凌不想与他为敌。
可是,要怎么和解呢?
她看向桌上的茶水。
正打扫倒杯茶给他,说几句漂亮话,鸣鹿从马车上下来,走过来了。
他看到姚青凌,下意识地打招呼:“少夫人。”
话音落下,受到几方冷眼瞪视。
鸣鹿的头被展行卓的视线压得低低的,他自己打了个耳光,忙说:“奴才习惯了,是奴才愚笨,记性不好,奴才该打。”
“但是二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上路了。”
去洛州路途遥远,若不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驿站,他们就只能露宿在野外了。
展行卓淡淡扫了眼姚青凌,说道:“还记得本官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
姚青凌怔了怔,他说过很多话,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展行卓没等她想起来,深深看她一眼之后,转身走了。
姚青凌目送他走远,还在想他说了哪句话,值得他刻意来提醒。
忽然,她看到展行卓的身子往左边歪了下,险些摔倒。
是踩到石头了?
哼,活该。
侧过头,却见蔺拾渊收起了并起的两根手指。
姚青凌看着他,小声问:“你做的?”
蔺拾渊神色淡然,没有承认也没否认。他道:“姚娘子,天色看着不早,该入城了。”
姚青凌睨着他,心里想,就是他干的。
想不到这人心眼儿还挺小。
……
另一头,展行卓上了马车,揉了揉小腿肚。
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腿疼了一下。
他知道是谁干的,可茶寮那么多人,蔺拾渊定然不肯承认。
他也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再折返回去。
那蔺拾渊,不过是无能发泄罢了。
呵呵,叫那人在姚青凌的面前对着他低头,展行卓觉得赢了那男人一筹,心里的郁气从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纾解。
姚青凌——
展行卓咬牙切齿地默念这个名字。
此次回京,除了述职之外,好几位昔日官场同僚都约请他吃饭。
还有好些世家子弟也都巴结上来了。
他本以为,姚青凌听到了消息,知道他回京,会来见一见他。
但,没有。
在官道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茶寮的她。
当下,他的心便雀跃起来,想着应该是城内不方便,她不好意思来找他,就在管道上与他送别。
但,完全不是。
她只是与那蔺拾渊眉来眼去,说说笑笑,眉眼间居然还有些羞涩。
呵,这么热的天气,居然在荒郊野外约会,连个好一点的去处都没有。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