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宁吓得身子一颤,低低地说:“再也不会了。”
可袖子底下的手指,不断地在攥紧,掐得指甲断裂。
她怎么就不如姚青凌了?
她不信!
……
姚青凌只是胆小。
自从她与这帮流匪结盟,她每天都在害怕被人发现,千方百计地要远离“流匪”二字。
也就是她常对那帮流匪说的,带着他们走正道,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有人偏偏习惯了做匪做盗,妄想靠出卖别人换取自己的一步登天。
庄子里,姚青凌冷冷看着那些筛选出来的,异心人。
他们违背了他们的誓言。
“后悔了吗?”她轻轻地问,眼底没有一丝光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得像毫无感情的,吃人的恶鬼。
那些人知道要死了,有人哭着求饶,求再给一次机会。
有人破口大骂:“姚青凌,你假仁假义!你拿了我们应分的钱,又奴役我们!那是老子玩命才得到的,你凭什么拿走!”
也有人大声诅咒:“姚青凌,你就快生孩子了,杀了我们,就不怕有报应吗!”
怒骂声与哭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而姚青凌在这样的哭骂声里,走得坚定,头也不回,离开了地牢。
庄子里本来是没有地牢的,这原是个仓储用的地窖。
自从出了胡老汉的事,桃叶就将地窖改成了审讯和关押的地牢。
将人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桃叶捞起水瓢往里泼了一瓢水,骂道:“放屁!是你们自己背信弃义,现如今是你们发过的毒誓应验了!”
青凌走出地牢,既听不到那些人的咒骂声,也听不到桃叶的维护声。
到了外头,闻到清新的空气,青凌心里的积郁感轻了些,但未全部散去。
她瞧着渐渐落山的太阳。
报应?
她是从西南的死人堆里逃出来的,见过地狱般的惨象。
如果真有报应,为何有些人的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仍是过得很好?
对青凌来说,她的杀戮,只是为了自己和一部分人,能活得更久一些。
青凌吹了许久的风,桃叶从地牢出来了:“小姐,您别在意那些人的话。孩子会长命百岁的。”
青凌点点头:“照计划,绑了送去雀儿山。”
码头那边也筛出了怀有二心的人。
姚青凌叫人把这些叛徒全都送去雀儿山的寨子里。
回到他们的原点。
蔺拾渊带着小吏上山,收拾他们来了。
这些叛徒,还有一点价值。
戴着黑白面具的男人犹如修罗,手起刀落,毫不含糊,然后点了一把火。
火光将偌大山寨吞噬干净。
最后,蔺拾渊抬着三十几具尸体交差,说这些人便是盘踞在雀儿山的流匪。
“……流匪激烈反抗,属下带着小吏奋勇杀敌,流匪负隅顽抗。但流匪人数众多,属下只能叫人点火围困。有一部分人向西逃窜,这些是来不及逃走的。”
蔺拾渊一出手就端了流匪的老巢,还抓了这么多人,府尹大人高兴极了。
之前那么多手下,没抓到一个流匪,让他“辉煌”的政绩留有瑕疵,被人攻击。
如今有三十多个流匪,还不够堵那些朝臣的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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