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被姚青凌的插科打诨逗笑了。
不过笑归笑,侯夫人是个聪明人,姚青凌的那些有意无意的话,她记下了。
“好,回头我与侯爷说说,那就叫蔺拾渊欠下你的人情,我也想看看,这位据说铁骨铮铮的莽汉,是怎么败在你手里的。”
她话音转而一转,又说道:“可是……那展侍郎,你真不要了?”
所有人都觉得,姚青凌当初是与周芷宁争风吃醋,这才瞒下怀孕跟他和离,之后是要利用孩子逼的展行卓回来的。
侯夫人又说:“听闻展侍郎日日去侯府做客,他这般诚恳,你就没有想要破镜重圆?”
是个人都知道,做王侯世家的少夫人,人生会好过得多。受人敬仰,无人敢欺负,走在大街上,只需看一眼马车上的徽印,别人就知道你是谁,退避一旁让道。
展行卓不但是大长公主之子,他本人也很有本事,看着就是前途无量,姚青凌没道理放着这样的荣华富贵不要。
侯夫人不相信姚青凌没有丁点儿想法,宁愿做一个商女整日抛头露面,被人刁难,被人瞧不起。
姚青凌只说了一句话:“夫人,我已经做过国公府的少夫人,脱离那儿的日子久了,就如野了的猫,回不去了。”
她揭开茶盖,随手扔在地上。
啪嚓一声,盖子四分五裂,就如她那段没意思的婚姻。
侯夫人静静地瞧着姚青凌,她神色淡然,毫无眷恋之色,又洒脱又快意,还有些锋利。比起身在高位,却也同时背负条条枷锁,不得不装腔作势,一再隐忍的贵妇,这样无拘无束的姿态,又何尝不让人羡慕。
“确实是像野猫了。”侯夫人说。她不再试探姚青凌与展行卓的情感纠葛。
若姚青凌与展国公府没有很深的羁绊,那么她投靠皇后,也就说得过去了。
孤身势弱的奴才,没有三心二意的心思。忻城侯府与皇后是一体的,她们用姚青凌就能用得放心些。
姚青凌离开酒楼,马夫早已将马车停靠在门口,青凌正要上马车,忽然另一辆马车在旁边停下了。
那马车夫不客气地要求青凌的马车去另一边,说她们挡道。
“嘿,你怎么说话的,马路这么宽,你非要在这儿?”姚青凌的马车夫也不示弱,两边就要吵起来,夏蝉认出来那辆黑色顶盖上的徽记,压低了声音告诉青凌:“小姐,是展国公府的马车。就是不知道是新府的,还是国公府的。”
展行卓未分家,他能用的徽记,只能是国公府的。除非他立下天大的功劳,能让皇帝钦赐,允许他自立门户。
展行卓与国公府的关系不融洽,他大可以去了那徽记以显骨气,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未这么做。简单来说,是既记恨着国公府,又舍不得国公府给他带来的光环。
青凌淡淡地瞧着那辆华盖马车,分毫不让。
这时,那马车内传来说话声,隔着一些距离,姚青凌听不清楚,只模糊听到了女人娇柔的声音,还有小孩稚嫩的兴奋的嗓音。
姚青凌心里有数了。
那黑色马车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周芷宁和骁儿。
姚青凌站在自己家马车的一侧,被车厢挡着,那边的人看不到她。
那边的马车夫却是个势利眼,瞧着青凌的马车上什么都没有,只是瞧着好看,他十分傲慢无礼地要求青凌的马车退去一边。
“你们知道这马车上的人是谁吗?”车夫一手拎着鞭子走过来,看样子要来抽姚青凌的马。
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边还有不少摊贩,若是惊到了马发狂,后果不堪设想!
姚青凌冷了脸,给自己的车夫使了个眼色。
那车夫本是流匪出身,身手也还不错,被姚青凌收服之后,就留在她身边了。
青凌给车夫新的户籍,跟她的姓氏,叫姚平安,叫他赶路时平平安安。
这平安的意思,就是万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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