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我现在只想种田,以度余生,其他的事一概不问。”朱允熥语气坚定。
“不是,”陈士良感到很难理解,“那种田不是农夫所干的事吗?
你堂堂吴王怎么能做这等事呢?”
朱允熥倒背着双手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民以食为天,种田并非小事儿。
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人各有志,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恕不奉陪了。”
陈士良高兴而来,满以为自己来请朱允熥出山,很容易达成协议,可是,没想到朱允熥一口拒绝,根本不愿意和他合作。
这让陈士良感到很没有面子。
陈士良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因为他爹临行之前对他有交代,必须对朱允熥十分礼遇。
陈士良想到这里,向前跟了两步:“吴王,请留步。”
朱允熥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实不相瞒,前段时间,我们和你的舅舅常升联系过,希望他能与我们合作,
现在常升和朝廷闹翻了。
朝廷正在通缉于他,如果他能和我们的合作的话,那咱们的力量岂不是更大吗?”
朱允熥面沉似水:“我和我二舅根本就没有联系,他,现在,他人在何处,我不得而知。”
“不是,我们听说前一段时间,朱高煦曾经来刺杀你,就在你危急之时,是常升及时赶到,用箭射伤了朱高煦。
朱高煦被惊走了,你怎么能说你和你二舅没有联系呢?”
“这——,”朱允熥心想原来他们这些海盗的情报工作做得也很出色,连这些事儿都知道,“不错,那一次,是我二舅及时赶到,出手帮忙,吓跑了朱高煦,但是,事后我二舅就走了,咱们就分了手,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联系了。”
陈士良笑道:“不是吧,我们可都打听清楚了,
你外祖父一共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分别是常茂、常升、常森和常氏,
那常氏嫁给了太子朱标,也就是你的父亲。
你这三个舅舅对你看得特别重啊。
他们听说你被贬到蜀地来了,怎么可能不和你联系呢?
非但如此,我们还了解到,你的大舅常茂并没有死,
当年,你皇爷爷下旨让使者前去捉拿于他的时候,他诈死糊弄朝廷的使者,他可是无敌大将,曾经打过无数的胜仗。
如果说你能说服你大舅和你二舅和我们父子合作,
我们也很欢迎啊。”
闻言,朱允熥心想这陈士良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啊,陈祖义是老海盗,他就是小海盗,而且,他们的作战方案已经从海上转到了陆地之上,试图颠覆大明江山,野心不可小觑呀。
朱允熥一只手托着下巴,道:“我三位舅舅对我的确很不错。
但是我们早就没有联系了,他们现在住在什么位置?我是真的不知道?”
陈士良仍然不死心,进一步说道:“那么,可否请吴王写一封书信给我,信上大致的意思就是劝说你的几位舅舅和我们合作,将来我父亲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
“这可不行!”朱允熥一口拒绝。
他心想我若立下了字据,这就是把柄,将来如果捅到朝廷那里去,那还得了?
朝廷岂不是要诛我的九族?不,灭我的十族。
“这事儿还得你亲自去找他们谈,
如果说,他们愿意和你合作的话,我也干涉不了,这是他们的个人意愿;
如果他们不愿意和你们合作,你们也不必来找我,我也做不了主。
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寻常的百姓,只想在这里安心种田,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朱允熥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陈士良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脸变得通红,一直以来,他从来没向别人低三下四过,但是,今日来求朱允熥出山是个例外。
他把心头的怒火压了又压:“好吧,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想通了,随时欢迎你和我们联系。
我把我的坐骑留给你,这匹马跟我多年了,你只要骑上它,它就能带着你找到我们。”
朱允熥挥了挥手:“不必!”
可是,陈士良却把那匹马拴在了那棵榆树上。
然后,率领着手下人等离开了。
京师。
奉天殿。
朱棣坐在文案内批阅奏章。
应该说,朱棣还是一个很勤政的皇帝。
他听说历史上秦始皇每天要阅览120多斤的竹简,不看完的话不睡觉。
在这一点上,他十分钦佩嬴政。
姚广孝垂手伺立在一旁。
朱棣看着文案上的奏章,渐渐地脸色阴沉了下来。
突然,他把桌子一拍,口中高声说道:“岂有此理!”
这一下,可把姚广孝吓得不轻:“陛下,你何故发火呀?”
“你看看这两份奏折!”
朱棣说着把那两份奏章递给了姚广孝。
姚广孝用双手把那两份奏折接过,打开观看,
只见第一份奏折上面写的是,陈祖义在东南沿海一带登陆,攻占了50多座城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沿海一带的官员纷纷弃官不做,没有人敢在那里为官了,
因为性命难保啊,毕竟谁的命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恳请朝廷调兵镇压;
第二份奏章是北平发来的,原来北元的残余势力仍然十分嚣张,他们拥兵数十万,此时,正在攻打北平,北平告急。
朱棣气愤地说道:“陈祖义不过是一个盗贼,现在居然成了气候,竟然敢攻打城池,杀官夺府,公然与朝廷作对。
他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还有,北元气焰十分嚣张,帖木儿趁着朕登基未稳,发兵攻打北平,此乃小人之举呀。”
姚广孝听了之后,沉吟了片刻:“陛下,不必过于忧虑,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那几个毛贼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朱棣倒背着双手,在厅堂里来回直溜,然后,他停下了脚步,把目光落在了姚广孝的身上:“是的,你足智多谋,你看朕该如何应对?”
姚广孝手捻须髯,摇晃着脑袋,缓缓道:“诚如陛下所言,陛下刚刚继位不久,朝廷内外人心不稳,人心浮动。
陛下切不可御驾亲征,如果是那样的话,便给那些乱臣贼子有了可乘之机。
倘若京师有失,那就麻烦了。”
“你的意思是?”朱棣似有所悟。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贫僧的意思是,陛下可以高额悬赏,捉拿陈祖义!”
朱棣一听,就愣了:“朕已经悬赏750万两白银捉拿陈祖义都没什么效果,他的身价越来越高了,却越来越嚣张了。”
姚广孝笑了笑:“陛下,不要急,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依贫僧看,陛下不如把赏银提高到1000万两白银。”
“1000万两?”朱棣听了,脑袋瓜子嗡嗡直响。
因为目前来说,他一年国库的收入只有1100万两白银,那也就是说把一年的国库收入全部拿去捉拿海盗了。
“斯道,那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咱们还有别的很多的事情要做呢,都需要花钱呐,是不是能留点儿?”朱棣面泛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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