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兄妹也回到了朱家大宅。
朱家小姐一下马车,朱子明就愤愤道:“急着回来干啥?我还没来得及跟骐骥哥说,我有多崇拜他呢!”
“因为我哭花了妆,”朱茵眼睛洇成了熊猫,闷声道:“怎么能让盈之师兄看到我这幅样子呢?”
“噗嗤……”朱家兄弟见状忍俊不禁,嗤嗤直笑。
“不许笑!”朱茵瞪他们一眼,哥几个却笑得更厉害。
朱家小姐作势要打,他们便一哄而散,她这才赶紧回了绣楼。
“美女来了!美女来了!”一进门,牡丹便大叫道。
“闭嘴,你这只瞎鸟。”朱家小姐瞪它一眼道。
“小姐回来了。”海棠茉莉从楼上迎下来,看到小姐的脸,也是差点没绷住,好在她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想笑就笑吧,不差你们两个了。”朱家小姐没好气道。
“没事没事。小姐怎么搞成这样子了,谁惹你哭了?”两个丫鬟赶紧伺候小姐洗脸卸妆。
茉莉还忍不住八卦道:“莫非是那大苏公子?”
“苏公子没错,但不是大苏,是小苏。”朱家小姐在梳妆台前坐定,看一眼铜镜前的自己,也忍不住噗嗤笑了。
“啊?他怎么又惹到姐姐了?”海棠吃惊道:“小苏公子多温柔啊,大苏公子有他一半就好了。”
“他不是惹到我了,说了你们也不懂。”朱家小姐用温热棉布仔细地擦着脸,闷声道:
“我只想问问,黄伯伯到底想要个啥样的女婿呀?小苏这样才华横溢,痴情一片的好郎君,找遍四川也找不到的。”
“是啊。”丫鬟们都是随着小姐聊天的,马上转换话题道:“本来以为日子一久,黄兵宪就不会把黄小姐看那么紧了。谁知转过年来,居然变本加厉,连三月三都不放她出来了。”
“看吧,如果过阵子还是这样,肯定有蹊跷。”朱茵不愧是当姐姐当惯了的,自己都一脑门子官司呢,还有闲工夫操心另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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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重新收拾出人样,朱茵来到后堂向父母请安。
虽说‘出告反面’都是最基本的,但朱玠和张夫人还是感觉,今天孩子们回来怪怪的。
原本都是敷衍两句‘娘我回来了’‘爹我去读书了’就闪人,今天却一个个孝心大发,坐在那里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爹,你老的胃病没再犯吧?”朱子敬问道。
“还好。”朱玠警惕道:“怎么,手头紧了吗?”
“没有没有。”朱子敬赶紧摇头。“儿子以后改掉大手大脚的毛病,不让爹生气了。”
“我信你个鬼。”朱玠哂笑一声。
“娘,老寒腿近来还犯吗?”朱子明蹲在一旁,给张夫人捶腿。
“这都几月了?”张夫人无语道:“去年冬天不问现在问。”
“这不是刚意识到,儿子以前太不孝了吗?”朱子明保证道:“我以后天天给你捶腿。”
“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张夫人狐疑道。
“没有没有,儿子今天是受教育了。”朱子明便将白天的所见讲给爹妈,还把苏录那篇文章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
他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却神奇地对苏录写的东西,看一眼就能牢牢记住。
“……”朱玠和张夫人听完也是眼圈通红,想起了早已逝去的爹娘。
张夫人掏出帕子抹泪道:“这孩子才多大,怎么能有这么深邃苍凉的领悟?”
朱玠也叹气道:“真不像个十六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怪不得老三老九老山长,一个个都把他当成宝呢。”
“要不怎么说,我骐骥哥天下无敌呢!”朱子明与有荣焉道。
说话间,朱家小姐进来了,向父母深深一福,恭声道:“爹爹,母亲,女儿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那么任性了,婚姻大事也都听爹娘做主……”
“又来了……”张夫人有些难绷。
“她是碰上如意郎君了才这么说。”朱子明小声道。
“不,我是真心这么想的。”朱家小姐摇摇螓首,手指穿过罗帕,隐蔽地点了点朱子明。
朱子明就不敢再给她拆台了。
张夫人不禁感慨道:“这一个个都跟换了个人似的,我看弘之的这篇文章,应该写进《孝经》里。”
“还真是。原先那些说教太重,效果倒不如这篇好。”朱玠居然也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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