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皇后带着贴身侍女离开,苏河便回身对两个孩子道:
“好了,都回座位上课!先复习上午教的数字,下午咱们学加减法。”
朱雄英与朱柏兴致勃勃地回到座位上。
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对加减法的掌握极快,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熟练。
苏河心中暗叹:“本以为要整个下午才能教会,没想到竟能提前教乘除法了。”
他原本没准备太多教学资料,见两个孩子学得快,便索性取来白垩笔,在青石板上写下九九乘法表,一边敲击符号,一边领着他们反复诵读。
直到黄昏将至,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教室,苏河才擦了擦额头的汗,将两个孩子送到门口。
屋外已有四名侍从等候。
他们是朱元璋从御林军中挑选的精锐,专门负责保护朱雄英与朱柏,且曾接受过苏河的特训,对苏河极为敬重。
“湘王、皇长孙就交给你们了,务必护他们安全回到后宫,明白吗?”苏河叮嘱道。
“属下明白!”侍从们齐声应道。
看着朱雄英与朱柏说说笑笑地离去,苏河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即将出门时,却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廊下,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秦王朱樉!”苏河心中一动。
朱樉是朱元璋次子,自去年八月起,便遵朱标之命在东宫书院苦读圣贤书,算下来已有半年光景。
曾经的他傲气凌人,如今眼神却平淡得如同波澜不惊的幽潭,内着青白色纱衫,外罩厚厚的锦缎夹袄,显然是怕冬日寒冷。
朱樉见苏河认出自己,也有些惊讶。
想起当初两人因新政之事起过争执,他难免有些尴尬,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对着苏河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
苏河见他变化这般显著,倒也生出了与他寒暄几句的念头,于是提着东西走了过去。
其实,苏河之前对朱樉颇有偏见。
历史上的朱樉在就藩西安后,因宠信邓氏、多行不法而声名狼藉。
可他后来才想起,如今的朱樉尚未受到邓氏影响,只是个年轻气盛、有些高傲的皇子,本性尚未败坏。
这般年纪,本应是享受荣华的时节,他却甘愿在书院中与书卷、香薰为伴,过着清贫的书生生活,半年来从未主动提出离开。
这份定力,倒让苏河有些诧异。
“秦王,许久未见,近来可好?”苏河走到朱樉面前,拱手行礼。
朱樉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苏大人客气了。自去年八月入书院,至今不过半年,算不上久。来到大哥的书院后,倒得了前所未有的清净,与以往的日子截然不同,过得清闲与否,不该由我来评判。”
苏河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深意。
朱樉如今的处境,说到底与自己推行新学、朱标重视教化有关。
若非如此,朱樉此刻应在王府中享受侍女服侍,而非与书卷为伴。
“咱们之间,倒不必如此生分。”
苏河笑了笑:
“屋外风大,不如去你读书的地方坐坐,聊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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