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微微皱眉,随即又舒展开。
他记得苏河的叮嘱,要表现得热情有礼。
他转头看向身旁笑容和善的胡惟庸,举起酒坛说道:
“胡丞相!今日是韩国公的大喜之日,您可得跟咱们喝上两杯!来,干了这坛!”
说着,他从旁人手中拿过一个酒坛。
这坛子看着不小,实则不过两个拳头大小,通体是闪闪发光的玻璃杯,坛中的酒水清澈得近乎透明,若非有几分淡淡的金黄色,几乎看不出是酒。
蓝玉仰头一饮而尽,十几度的酒液入喉,带着几分清冽。
胡惟庸见状,也拿起一个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他是文人,酒量本就不佳,此刻喝的量,连蓝玉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蓝玉当即皱起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胡丞相!您这是看不起我蓝玉吗?我把您当兄弟,您却只喝这么一点,算什么男人!来,跟我一样,大口喝!”
说罢,他抱起一个需双手才能捧住的酒坛,递到胡惟庸面前。
胡惟庸连连摆手,心中却暗自嘀咕。
他是丞相,手握朝廷表面权力,可蓝玉再怎么说也是将军,竟敢这般对他无礼,实在不像话!
见胡惟庸拒绝,蓝玉的情绪越发激动:
“胡丞相!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把您当兄弟,自然是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这坛酒,您今日无论如何都得喝下去!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蓝玉便朝周围的武将使了个眼色。
这些武将本就与蓝玉关系不错,当即跟着起哄:
“就是啊!胡丞相,喝啊!喝!喝!喝!”
此刻的胡惟庸,已是骑虎难下。
他方才被苏河摆了一道,如今又落入蓝玉的圈套,却还没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
想起李善长交代的事,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双手抱住酒坛:
“好!诸位将军既把我当兄弟,惟庸自然也把你们当弟兄!这酒,我今日喝了!”
说罢,他用微微发颤的双手举起酒坛,嘴巴凑到坛口,淡黄色的酒液缓缓流入嘴中。
蓝玉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抬手托住酒坛底部,让酒液流得更快些。
咕咚咕咚的声音在厅内响起,三分之二的酒都洒在了地上,只有三分之一被胡惟庸喝进了肚子里。
若是往日那些发酵不佳、度数极低的米酒,胡惟庸或许还能保持清醒。
可自从苏河指导大明酒商学会了蒸馏技术,即便是最普通的白酒,度数也能达到三十度。
而他今日喝的这坛,度数竟高达四十五度。
这般烈酒,以他的酒量,又喝得这般急,当场晕倒已是必然。
果然,蓝玉刚托了一会儿酒坛,便发现胡惟庸没了动静,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他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胡惟庸的肩膀,才没让他后脑勺着地。
“丞相!丞相您怎么了!来人啊!丞相喝多了,晕倒了!”
蓝玉的喊声落下,几名仆人很快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胡惟庸抬了下去。
看着满地破碎的酒坛,剩下的武将都把目光投向了蓝玉。
沐英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