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燕京，夜晚带着几分凉爽。
一家不起眼的烧烤摊前，王昊和吴晶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刚烤好的羊肉串、望京小腰，滋滋冒油，香气扑鼻。
吴晶一坐下，就搬来两大箱啤酒，“嘭”地一声放在地上，动作里带着几分急躁。
“老板，再来二十串羊肉，多放辣椒！“
王昊拉开椅子坐下，衬衫袖口已经卷到了肘部：“大晚上叫我出来，就为了陪你撸串？“
他瞥了眼桌下的啤酒箱，挑眉道，“你不会想灌醉我吧？“
吴晶咧开嘴笑了，眼角挤出几道皱纹：“你身边那两大保镖，我灌醉了也打不过他们。“
王昊拿起一串羊肉串，慢慢吃着，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出什么事了？”
吴晶没答话，拿起开瓶器“啪“地撬开一瓶啤酒，仰头咕嘟咕嘟灌下去半瓶。
酒液顺着下巴滑落到T恤上，他也毫不在意。
“丢人！我踏马丢人啊！“
他重重地把酒瓶砸在桌上，引来邻桌几个食客的侧目，幸好灯光昏暗，也没人看得清。
“投资不顺利？“
王昊抽了张纸巾擦掉桌上溅出的酒沫，“不可能啊，《战狼1》成绩这么好。“
“那帮孙子！“
吴晶咬牙切齿，“他们觉得军事题材潜力到顶也就七个亿，面对我两个亿的投资，不愿意了。“
王昊慢条斯理地剥着毛豆：“七个亿的票房，两个亿的投资，就算不赚钱，也亏不到哪里去吧？他们连试试都不愿意？”
吴晶摇了摇头，手指重重地敲着桌子：“他们不是不愿意试，是条件太多！不仅要求加人，塞他们推荐的演员进来；还要求按照他们的想法改剧本，限制这限制那，最扯淡的是要加恋情情节，把我原本的想法改得面目全非！”
“我吴晶拍电影，是想拍一部真正的军事大片，他们这么搞，还他妈还叫《战狼》吗？”
王昊沉默了片刻，他能理解吴晶的心情。
一个有追求的导演，最忌讳的就是被资本指手画脚，修改自己的心血之作。
他放下手中的羊肉串，看着吴晶：“所以，你怎么想？”
吴晶拿起酒杯和王昊碰了碰，目光忐忑的看着王昊：“老弟，这次真的要靠你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王昊笑了笑，仰头喝完杯中的啤酒，语气轻松：“我不反悔。不过，就我们两家投资？”
“那倒不是，“
吴晶的表情松动了一些，“春秋时代还是愿意支持我的。“
提到这家公司时，他的语气明显柔和下来。
当初正是春秋时代的老板吕建民慧眼识珠，才让《战狼1》得以面世。
王昊点点头，拿起一串烤韭菜：“还剩多少缺口？“
吴晶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搓了搓手，声音低了几分：“还缺1.2亿。”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王昊，生怕王昊说出“我再考虑考虑”之类的话。
虽然王昊之前口头答应过，但投资这种事，变数太多，就算签了合约都可能反悔，更别说只是口头约定了。
毕竟这是一个多亿啊！
王昊慢悠悠地嚼着韭菜，故意拖长了调子：“女主角和那个嚣张富二代我要了，这个条件如何？“
吴晶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能！当然能！别说两个角色，就是再多几个，我都答应！”
《战狼2》就是他的独角戏，除了反派角色需要有张力，其他配角的戏份其实并不重要，只要不影响主线剧情，谁来演都一样。
而且，王昊愿意投资1.2亿，指定两个角色，已经是很合理的要求了。
“那明天你过来灵犀大厦签合同，我让法务部把合同准备好。”
王昊说道，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吴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拿起一瓶啤酒，仰头就喝，嘴里还喊着：“我干三箱！今天不醉不归！”
王昊连忙拦住他：“别喝了，你要是喝醉了，明天起不来，耽误了签合同，哭都来不及。”
吴晶喝酒的动作顿了顿，看着王昊，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正事要紧！这三箱啤酒先记着，等明天签完合同，我去你公司的会议室喝，不喝完不走！”
“好啊，我等你。“
吴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释然，之前的懊恼和愤怒，都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
笑完之后，他又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老弟啊，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战狼1》都成功了，还是没人愿意相信我？我拍《战狼》的时候，没人待见我；现在我想拍《战狼2》，还是没人待见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王昊拿起一串烤鸡翅，递给吴晶：“他们不是不待见你，是不待见军事题材，觉得这个题材的受众太窄，票房天花板低。所以，你更要好好拍，把《战狼2》拍好，用票房狠狠打他们的脸。”
吴晶接过烤鸡翅，用力咬了一口，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军事电影，不比好莱坞的差！”
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已经快到深夜。
烧烤摊的客人渐渐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人。
王昊刚想拿起啤酒喝一口，却被吴晶拦住了。
“你别喝了。”
王昊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你搞什么？刚才还想灌醉我，现在又不让我喝了？”
吴晶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怕你喝醉了，明天签合同的时候没精神嘛。你可是《战狼2》的最大投资方，可不能出岔子。”
王昊气笑了：“拉我喝酒的是你，跟我吹牛逼的是你，要灌醉我的还是你，结果你为了签约，不让我喝了？“
吴晶赶紧转移话题：“老弟，你打算让谁来演？“
王昊也不再计较：“女主角待定，等签完约再说。富二代的话，胡鸽怎么样？“
吴晶眼睛一亮，惊喜地说道：“胡鸽？太好了！他的人气高，演技也不错，演嚣张富二代肯定有反差感！”
王昊笑了笑，他之所以推荐胡鸽，一方面是因为胡鸽是唐人旗下的艺人，而灵犀持有唐人40%的股份，相当于自家人，给胡鸽资源也是理所应当。
另一方面，胡鸽之前演的大多是正剧角色，需要一个有反差感的角色来突破自己，《战狼2》里的嚣张富二代，正好能给他一个机会。
伪装者中，那个富二代他演的是真不怎么样，被靳东全程吊打。
但也不是靳东演技有多牛逼，单纯是他就适合这种角色。
“女主角的人选，我还没定下来，等明天签完合同，我再告诉你。”
王昊说道。
吴晶点点头，也不在意。
对他来说，只要投资方满意，女主角是谁都无所谓，反正戏份不多，只要演技过得去就行。
和吴晶分开后，王昊坐车回家。
路上，他拿出手机，给娜扎打了个电话。
“喂？“娜扎的声音带着睡意，软糯得像棉花糖。
“吵醒你了？“王昊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没有～“
娜扎拖长了音调，“我刚做完面膜。“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她在调整枕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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