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微微有些佝偻的项雨说完这些话,转身就往屋外走去。
他刚一转身,就撞到了拦在他身前的刘婷,丁牧能够很清晰的从刘婷脸上看到委屈。
这个样子的刘婷身上没有一点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柔柔弱弱的,令人心生疼惜。
丁牧心中一软,看到刘婷就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江城,那个苦命的女子,若是没有宋杰远的话,她现在应该仍旧是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她温柔,善良,以后一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
想到江城,丁牧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流露出了一种不常见的温柔笑意,他的背脊不再佝偻,蓦地挺直起来,看上去比刘婷还要高出半个脑袋。
身具先天之体,从不间断的练许诸交给他的那些把式,丁牧的个头蹿的极快,身体的比例也很正常,如今看上去单看体魄不看那张还显稚嫩的沧桑面孔,和成年人一般无二。
刘婷望向带着温柔笑意的丁牧,眼波流转,动人心魄。
丁牧的视线虽然是放在她身上,可女人的直觉告诉了刘婷,丁牧这个时候流露出的笑意并不是对她,而是对另外一个女人。
心中微微一酸,刘婷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上前将丁牧死死抱住,“丁牧,你不能走,也不许走。我说过要让你做龙威镖局的镖头,就一定会让你做龙威镖局的镖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现在一走了之是置我于何地?”
刘婷的动作把出神的丁唤醒,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为什么,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将刘婷推开。
丁牧的背脊再次佝偻下来,只是温柔笑意始终挂在脸上,“那我就不走!”
紧紧的贴在丁牧的身上,感受到丁牧瘦削身体下隐藏的巨大的爆发力,感受着那股男人的气息,刘婷面颊通红,触电般的松开了抱着丁牧的手臂,心怀小鹿一般退开。
“不仅不能走,你还必须听我的,和我师兄比一场,既然是比武,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我师兄侥幸死在你的剑下,那只能算是他的运气不好,你不需要担心什么。”刘婷一字一顿,对于她的师兄肖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刘婷总有一种厌恶到骨子里的感觉。
在丁牧没有出现之前,那种感觉还很浅,面对肖胜的无事献殷勤,她也只是点到尾椎的拒绝就作罢。但是丁牧出现以后,不管怎么看肖胜,刘婷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总喜欢拿肖胜和丁牧比较。
在别人眼中,也许是丁牧比不上肖胜,可在刘婷的眼中却恰恰相反,就是十个肖胜都比不过一个丁牧。
刘婷话中的绝情不仅是让吕良微微侧目,刘远山也是眉头紧锁,当事人肖胜更是痛彻心扉,心如刀绞,刘婷的话让他对丁牧的怨气更深,让他对刘婷好保存着的良知彻底散去,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刘婷,此时连刘婷都恨上了。
肖胜原本高昂的头颅微微低垂,双眸之中凶光迸射,他的心中怒号不断,“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一定要让你们一个都好过不了!”
经历了南诏国东炎城那件事情后,肖胜的城府有着长足的长进,他学会了心中越痛,表面就越睡不动声色。
等他低着的头颅抬起的时候,脸上除了笑容消失,看不出半点怨毒,阴狠。
刘婷代替丁牧望向自己的父亲,“爹爹,丁牧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只是比武场上有生死,如果丁牧出手过重杀死了肖胜,爹爹你可不许出手对付丁牧。”
刘远山沉着脸点了点头,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女儿对丁牧的好看,只是越是看出来这一点,他对丁牧就越不待见。
毕竟在他心中,肖胜和刘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男才女貌,俱是在江陵燕三州江湖中拥有不小名气的年轻俊杰。
见到刘远山答应了刘婷的要求,恨意汹涌澎湃,心性彻底扭曲的肖胜更是连刘远山都恨上了。
他只有七品武道修为,丁牧却有六品的武道修为,他和丁牧进行生死战,结果不是很明显吗?
所以,在他心中,刘远山这是要让他死啊!
他殊不知刘远山心中的想法,在刘远山里,哪怕丁牧真有六品境修为,但有他在一边看着,如何会让丁牧将他的爱徒肖胜给杀死?
肖胜心中冷笑,狂怒之下直接豁出去了,他扫了一眼刘婷,心中思绪翻江倒海一般,“你们都要我死是吧,好,我就成全你们,如果这一次我侥幸没死的话,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
在刘远山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龙威镖局后院中的演武场上,刘远山再三叮嘱点到为止,可正如刘婷所说,比武场上有生死之分,天有不测风云,比武场上的事情没有谁说的定。
带着吕良和刘婷下了演武场,演武场上就只剩下肖胜和丁牧两人。
丁牧腰挎木剑,背脊佝偻,连脑袋都低垂着,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江湖侠客,反倒是一个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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