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白醒来的时候,整个深巷酒馆就仿佛沉寂已久的沧海,未得一点的波澜。
洪叔不见了,他也许是走了。
木桌上的桃花酿,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仿佛十里桃园,仿佛人间理想。
墨子白走到盛满清水的大缸前,将头扎入大缸里面,流动的水,吐出的泡沫,咕噜咕噜的作响声音。
过了些许时间,仿佛是酒醒了,也可能是人醉了。
他就像是被人挖去心脏的木偶,目光和神色里带着机械般的僵硬。
春雨还在下,淋湿了那年的青衫不老,淋湿了今日的屋檐瓦片,可是没有路过的人,只能守望着它,已经经历的人,也只能离它越来越远,这是一个梦。
也许庄周梦蝶,通晓了这个世界。
可是,蝴蝶会死,大梦会空,而庄周也渐渐离去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印记。
桃花酿的香气早已经在酒馆散开,大院子里栽着几棵桃树。
“洪叔,这是什么酒?”
“桃花酿。”
“什么是桃花酿?”
“用桃花酿的酒。”
“桃花也能酿酒?”
“是,这世界上的一花一草一木,这世间万物都是酒,也是酒壶。”
“那,洪叔和我,也是酒?”
“我们是酒,也是酒壶。”
墨子白看着那片即将枯萎的桃树,发呆了许久,他的鼻子里全都是这样的味道,那股清香,不似人间可以寻到的美酒。
墨子白对于洪叔的记忆是神秘和普通,它们两者夹杂在一起,让人看不清,也不想要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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