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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篱伏案用功,对高家往时的账目一番细看之后也没瞧出半点不妥,这会儿他也累了,便起身吩咐周管家将账簿拾掇好,他想去瞧瞧父亲如何了。
夫人与三位儿媳拉起了家常,面上的悲痛化作幽幽怨怨。
高篱近旁。“娘亲,昭婉已经出府查探楚二豹下落去了。明个我再让昭婉陪我一道去求请薛郎中来府里为父亲医治。”
“好!你父亲若能醒过来,为娘就算折寿几年也心甘情愿。”夫人说话间又红了眼圈。
高篱好心劝慰,不想又惹得娘亲悲伤,他遂及时杜口,还是去内寝瞧瞧为好。
高学古依然如同熟睡之人,平顺地躺在那动也不动,就连吐纳之气都匀和安详。
薛郎中说父亲遭到重创,极难醒来,就算醒来恐也会成为木偶人,丧失记忆。高篱无法接受,他要的是一个能够醒来,且心绪恢复如常的父亲。
既然能从李郎中手里救下一位垂死之人,这薛郎中就一定会再想法子医治父亲的。高篱心思着只有昭婉出面,薛郎中才会就范。也只有薛郎中留在高府日夜看管,用尽医治法子兴许就能生就奇迹。
久久伫立,他渊思着如何解救父亲。不觉间就到了夜幕降临之时。因父亲的缘故,府里主人们都未曾好好用顿午膳,唯独昭婉亲自去庖房为高篱做了些小菜于他。而娘亲与三位儿媳则随意要了些羹汤就对付了一顿。
此刻,周管家安排好晚膳便来求问高篱。
他舒了口气。“好吧!就请我娘亲也一同去用个晚膳,别伤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周管家得令转身就去求请夫人。
然,昭婉出府却未归来,夫人心下难定,遂命暗卫出府去寻,非得等昭婉赶回,一家子坐在一起好好用个晚宴。须知,这许久都没能一家人在一桌用膳了,而况今个就算聚集家人,老爷也没法与大家同桌啖啜。
夫人的心意已决,大家谁敢微词?高篱倒也不甚饥雷,可芊芊、伊伊、思虞都真的饿了,她们的午膳便只有汤汤水水的羹汤,晚膳再延迟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半个时辰,一高瘦暗卫来禀。“启禀夫人,少奶奶找到了,正往府里赶回呢!”
“哦!好,那我们就一同去花月轩等着吧!”夫人发话。
高家的主人们立时便来了精神,随夫人一道朝岚园赶去。
久等不见昭婉归来,三位少奶奶那是饥雷更甚,个个没精打采,可也不敢当着夫人面言说二话。
高篱侧眸瞧了眼黎伊伊,因着她有孕在身,高篱自然担忧伊伊身子。
夫人并非榆木之人,她瞧出端倪,遂叹了口气道:“算了,不等了,周管家,上菜吧!”
总算,夫人示下,周管家也早就等得急躁,一直在寻找机会启口,而夫人已经吩咐,他当然赶紧的安排晚膳。
一番啖啜,五位高家主人们吃饱喝足,而此时此刻,暗卫通禀说一会就赶回的少奶奶——程昭婉则始终不见归来。
夫人不由的气恼,心下本就挂念老爷,这会昭婉又没了踪影,她双眸一拧,侧颜,瞪着躲在稍远的暗卫头头道:“你且过来说话。”
暗卫头头立时疾步靠近。双手抱拳,俯身施礼。“听凭夫人吩咐。”
“不是说少奶奶回来了吗?她人呢?”夫人扬声叱问。
暗卫头头一时无法断定,只得支支吾吾道:“是……是归来了,按说……按说早就该到府上了……难……难不成……”
“什么难不成?你们如何保护少奶奶的,人都不知去向了,还站着做什么?赶紧派人去找,务必尽快找回。”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汗巾擦了擦嘴巴,一扬手便扔在地上。
夫人动怒,暗卫头头知道不可轻视,历来夫人慈蔼和善,甚少暴躁。而此刻却动气,可鉴她对名满高府的曾经的莫教头那是依然格外爱护。
毋庸多说,暗卫头头立时便亲自出府去寻,若少奶奶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也没法回府向夫人交差了。
自恃武艺高强,暗卫头头急于寻找少奶奶去了何处,遂身旁也没带个属下便独自一人骑马出府。匆匆忙忙,绕了街头、去了山林,暗卫头头四下寻找不得之后,他怨尤地下了马来,气的使力捶打粗壮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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