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方鹤第一次见到落月刀,也是洛月在沈方鹤面前第一次出手。
刀在漆黑的夜里闪出一道亮光,与天边的星光交相辉映,一刹那天与地似乎亮了起来,照亮了来人那双死灰一般的眼睛。
没有人能躲开落月刀,就像没有人不死一样。
来人死了,在刀锋没划到他脖子上就死了。
很显然,不是落月刀杀的他,也不是洛月杀的他,在洛月还没出手前他就作了死亡的准备,也就是说看到屋子里有人他就做了死的决定。
自杀。
一刀直插心脏。
一刀毙命。
不成功就成仁!
没有人知道他想来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
这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关键时候可以为主人去死的死士。
灯亮了。
李东平手持烛台站在了门口,冷眼看着屋内。
“死了?”
“死了。”
李东平对躲在**的洛月一点也没觉得奇怪,走过去一把把尸体夹在了腋下,纵身出了后窗,几个起伏出了院落,转眼消失不见。
夜深了,应该过了子时。
医馆里没了灯光,沈方鹤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两只眼在黑暗中睁得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大敞的门。
脚步声响,李东平从门外走了进来。
“尸体埋了?”
“埋了。”
李东平坐到了沈方鹤对面,低头搓着手。
“说吧。”
李东平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说什么?”
沈方鹤哭笑不得,没想到连李东平这样的老实人都在跟自己玩花样。
“中午的酒里是谁下的药?”
“不知道。”
李东平一句话推得一干二净,就像那顿让沈方鹤睡了半天觉的酒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沈方鹤笑了,笑得虽然不是很大声,却让李东平心头发毛。
“兄弟,你还不知道哥哥吗?做事喜欢真刀真枪直来直往,这酒里下药的事怎会与我……”
沈方鹤伸手止住了他的话:“也许不是你,但你是知道的。”
“这……”
李东平语塞了,低下头不停的搓着手。
“我猜药是那小丫头下的?是不是?”
李东平一惊抬头:“你……你怎会……”
沈方鹤摆摆手:“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
沈方鹤伸长了脖子盯着李东平,黑暗中两只大眼闪着光:“因为你是我兄弟,是不会在我酒中下药的……”
李东平听得心慌了,结巴道:“那……那……那还有金……金……”
“哈哈哈……”
沈方鹤放声大笑,夜深了,笑声在屋子里回**,声音很大,可后院的金如意却像谁沉了,没有一点动静。
李东平担心地望望后面,沈方鹤笑声一收说道:“别怕,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走了?”
“走了。”
“去了哪里?”
“去找龚太平了。”
“谁是龚太平?”
“就是晚上跟你喝酒的那个乞丐。”
“她表哥?”
沈方鹤不知道金如意为什么说龚太平是她表哥,但他知道龚太平带走了金如意就不会再回来了。
沈方鹤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我知道金如意她不会在我的酒中下药的,不管她想要什么,都不会不认我这个朋友。”
李东平点点头,他理解沈方鹤的心情,以为他本身也是重朋友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留在黄梁陈,一心一意的帮洛孤雁的。
李东平叹道:“原来兄弟还有这样一个讲义气的朋友,我还以为金如意的那乞丐表哥是来找我麻烦的呢,原来是不想难为兄弟你,来接金如意的。”
“对!”沈方鹤点点头,听着窗外的风声淡淡地道,“可我再聪明也猜不到与怜儿、猴八赖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
李东平皱眉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怜儿说与那人是在赌坊认识的,露过医馆就一起喝了场酒,兄弟不会是心疼酒了吧?”
沈方鹤忍不住长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老朋友不禁暗暗摇头,他明白也许李东平不认识那个人,但他肯定知道那个人不会只是路过,也不是到医馆里来喝酒的。
李东平为什么不肯对自己说实话,这医馆里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会不断的有人登门?甚至把命丢到了这里?
沈方鹤不知道,他也知道没有人会跟他说,幽幽地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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