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自已做错了什么,便更加小心翼翼,每天绞尽脑汁地讨好父亲——学着给父亲研墨,在他回来时端上热茶,甚至笨拙地学着背书,想让父亲夸他一句。
可换来的,只有父亲越来越明显的厌恶,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
他再次被狠狠踩回了泥潭里。
若是从未被那束光温暖过,或许他还能像从前那样麻木地忍受,毕竟六年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
可尝过甜味的人,怎甘心再咽黄连?那段短暂的温情,像一场醒不来的美梦,让他明知身处寒冬,却还傻傻地盼着春天。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连这泥潭般的日子,他都快要保不住了。
昭华死了。
原主年纪虽小,却也隐约懂得“死亡”意味着什么——就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再也不会有人在他被欺负时,远远投来一个复杂难言的眼神了。
灵堂之上,他穿着不合身的孝服,看着跪在灵前的父亲,鼓起勇气想上前说句什么,哪怕只是递上一块手帕。
可顾彻猛地抬起头,眼中翻涌的不是悲伤,而是浓得化不开的愤恨,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刺向他。
从那天起,原主的日子彻底坠入了地狱。
课业被加倍,天不亮就被嬷嬷拽起来念书,直到月上中天也不许歇息。
冬日里的棉衣被换成了薄薄的单衣,身上总是冻得青紫。
饭食更是难以下咽,常常是馊掉的米粥配着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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