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劝的?”谢长宴说,“嘴巴一开一合,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想在日后清算的时候免责?”
他说,“你母亲视你为掌中珠,她又争又抢又夺,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为了谁,你坐享其成,最后跟我们说你无辜?你哪里无辜?”
袁茵被他说的脸色白了白,嘴巴张了张,反驳不了一句。
魏洵有点看不下去,上前来刚要说话。
谢长宴转眼看他,“你给我闭嘴。”
魏洵一怔,又闭嘴了,只是上前扶着袁茵。
夏时叹口气,也往旁边挪了挪,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捋不明白。
谢应则已经转过身来,他听到了谢长宴说的话,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夏时走到他身旁,“用不着你过去,你瞅他那架势,谁说得过他?”
她语气很轻松,弄得谢应则也放松了下来。
他缓了口气,“真不明白他怎么想的,把他妈给整来了,也不怕打起来。”
夏时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放轻松,别这么紧张。”
她说,“他带过来,他妈也只有挨训的份,你应该高兴的,你哥在给你们出气。”
那边袁茵脸煞白,抓着魏洵的手,几次想说话,最后都未说出后。
谢长宴看向魏洵,“我不计较,是我不想计较,真要掰扯,那就坐下来好好算算,你觉得呢。”
魏洵呐呐的,“我妈只是想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他又说,“明天我就送她回去了,她跟魏民生见了最后一面,想着也到这边看看,以后这江城就再不回来了。”
谢长宴用鼻子哼了口气,背过身去,“滚。”
袁茵缓过劲来了,深呼吸了好几下,“抱歉,打扰了。”
她转身对着魏洵,“走吧,我不应该来的。”
魏洵挺心疼她,但也说不出什么安抚的话。
最后他扶着袁茵离开。
夏时看着袁茵的背影,算一算年纪也不大,比谢疏风小很多。
人生才过了一半,可看着就像个行将朽木的老人。
等他们身影消失,谢应则走到谢长宴跟前,“烦死个人。”
谢长宴再转身过来,表情已经恢复了,“走吧。”
他们又去焚烧区烧了点纸,不多,只意思意思。
谢应则心态缓和了一些,还能开玩笑,“爸,钱不够花可以去管奶奶要,当时奶奶下葬你可烧了挺多东西给她,她那边有房有车有珠宝,你蹦达了一辈子,这个时候就消停消停,过去啃啃老。”
夏时都被整笑了,“刚刚在墓前你怎么不说,现在离得这么远,他不一定听得到。”
谢应则也笑,“刚刚没想起来。”
两人在这自顾自又聊了几句,谢应则拿着棍子搅着焚烧炉里的纸灰,想了想,突然就哈哈起来。
夏时也跟着笑。
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好笑,两人越笑声越大。
谢长宴手插兜,就看着他们俩。
夏时没忍住给了谢应则几拳,“在这种地方笑,掉功德的。”
谢应则深呼吸两下,“只要我一想到我爸伸手管我奶奶要钱的样子就忍不住。”
他一说,夏时又哈哈起来。
谢长宴到最后没忍住叹口气,过来搂住她,“我们先去外边,管理员都过来查看了,以为我们几个有问题。”
守墓员确实过来了,离得有点距离,疑惑的看着他们。
估计没见过哪家烧纸能烧笑起来。
夏时缩着脖子,对着谢应则摆摆手,让他善后。
谢应则点了下头,“去吧去吧,我等火熄了就来。”
出了墓园,夏时抱着谢长宴的腰,埋在他怀里,笑声停了,不过依旧眉眼弯弯,“你脑补一下噢,你爸伸着俩爪子问你奶奶要钱,你想想那画面。”
“不想。”谢长宴搂着她,“不想他们。”
夏时被他按着头埋在他怀里,想抬头看他都看不了。
她随后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难受了。
不说谢疏风过世,就是老夫人过世他也表现的淡淡。
可怎么会不难过呢,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夏时一下子就内疚了,抱紧了他,“我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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