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赤城放下手中的文件报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窗外，渭北市的夜色正浓，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办公室位于超凡局总部大楼的二十七层，从这里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
“咚咚咚。”
“进来。”
赵赤城头也不抬地说道。
秘书小李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浓茶。“副局长，您要的茶。”
“还有，帝都市超凡局的王晨副局长来电，说有紧急事情找您。”
“老王？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
赵赤城微微皱眉，他和王晨私交甚笃。
这个时间点来电，难道出了什么紧急事件？
“接进来吧。”
他接过茶杯，示意秘书离开。
电话很快接通，王晨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紧绷：“老赵，这么晚打扰了。”
“老王你怎么这么客气，有什么事直说吧。”
赵赤城啜了一口茶，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精神一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赵赤城能听到王晨沉重的呼吸声。
“是关于红袖的事。”
王晨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
赵红袖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赵赤城胸口，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
“红袖怎么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在执行任务时，失踪了。”
王晨艰难地说道。
茶杯从赵赤城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褐色的液体迅速洇开一片。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有人突然抽走了他脚下的地板。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三天前，我们组织了对涅槃教的围剿行动。红袖带队，还有郑诚和其他几名精英御兽师。”
王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行动中出现了意外，涅槃教释放出了一个自称炎狱魔君的异界生物……”
赵赤城的手死死抓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他听到王晨描述着那场惨烈的战斗，听到空间裂缝如何吞噬了他的女儿和那个他看好的年轻人。
“空间裂缝已经闭合，我们尝试了所有方法……”
王晨的声音越来越远，“老赵？老赵？你还在听吗？”
赵赤城缓缓滑坐在椅子上，眼前浮现出女儿最后一次离家时的样子。
她穿着那件红色皮夹克，马尾辫高高扎起，回头冲他挥手：“爸，我走了！这次任务回来，我给你带帝都那家你最喜欢的酱牛肉！”
那竟成了最后一面。
“老赵，对不起。”
王晨的声音充满愧疚，“我没能保护好她……”
赵赤城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用力吞咽了几下，才勉强发出声音：“郑诚，也失踪了？”
“是的，他和红袖一起被卷入了空间裂缝。”
这个消息像第二记重锤砸下，郑诚，那个在渭北市表现出色的年轻人，他父母唯一的儿子。
赵赤城想起郑父刚刚完成的断肢再生手术，想起郑母脆弱的心脏。
“这件事……”
赵赤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仍在颤抖，“暂时不要通知郑诚的父母。”
“什么？”
王晨显然没料到这个反应，“按照规定……”
“他父亲刚做完手术！母亲有心脏病！”
赵赤城几乎是吼了出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至少、至少等他父亲康复一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理解你的心情，老赵。但瞒不了多久的……”
“能瞒一天是一天。”
赵赤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他们问起，就说郑诚在执行长期机密任务。”
又是一阵沉默。
“好吧。”
王晨最终妥协，“我会安排下去，但老赵，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
赵赤城机械地回应，目光空洞地盯着墙上女儿的照片。
那是她刚刚觉醒天赋，获得龙血武姬灵兽时的合影，笑容灿烂如朝阳。
“老赵……”
王晨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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